時書沒忍住笑了,躺在他懷裡睡著。
秋天降溫迅速。
永安府、部府被宙池王投誠獻上,茲事體大,有許多軍國大事輒待處理。另外,此事表面偽裝成意外開戰,提前收復城池,但朝廷內必定眾說紛紜,會有聰明人彈劾他,皇帝也必定會震怒,他要花時間和精力去應付。
一上午,「將軍昨夜待客宿醉,仍在高臥」,一句話擋住政事,專心和時書睡覺。
時書中午醒了起床穿上衣裳,請侍人準備飯菜,謝無熾還在沉睡,頭髮散在枕上。坐床邊看他,時書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睡美人,怎麼睡覺也這麼好看。」
把手伸到被子裡,很熱:「冬天來了,謝無熾,從今天起,你就天天晚上給我暖床吧。」
時書站起身,腿肚子疼,嘶了聲:「我去,你有點本事,能把我搞得渾身疼。」
時書只好又坐下來,看他睡覺。不想工作,也不想出門了,可能是瘋了吧,只想看謝無熾。
時書看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無熾睫毛動了下,一瞬間,時書想把臉轉開,但還是和他對上了視線。
謝無熾:「你,一直盯著我。」
時書嘴硬:「看看怎麼了?昨晚我們還睡覺呢。」
「來。」
「我身上涼——」
謝無熾掀開了被褥,他沒穿,只看了一秒鐘時書就上床了,後背再讓被子給蓋住。
時書往被子裡蜷,聽謝無熾說:「手也涼。」然後,時書就被整個抱著,手放在他腹肌,一點一點將熱意傳遞過來。
時書被一隻大手連頭髮扣著,親耳朵親頸,再親下巴,親到能聽見他的氣息。昨晚,他的氣息也一直在耳朵里。
時書讓他抱著親,片刻溫存,門外午餐來了。謝無熾有就餐的意向,便意味著二人世界結束,一大堆事務公務往帳內搬運。
時書身體原因,不便出門,一下午都在謝無熾的營帳內,看他處理政務,接見官僚,裁決事務。
「大人,昨夜宙池王一到,宣旨太監周公公便連夜離開了燕州,絕塵而去。」林鹽面露擔憂之色,「下官猜測,周公公恐怕是擔憂大人有異心,回去向國丈和陛下彈劾去了,這……」
謝無熾:「清者自清,本帥會去信向陛下解釋。」淡淡地說完,再道,「如今這邊關諸軍,哪個不是只為門戶生計?文官只想阿諛奉承,武將只想招兵買馬保存實力。邊境本就混亂,需要重兵鎮壓,本帥自有主張。」
林鹽是聰明人:「是,只是,下官唯恐陛下責備,還請大人多多考慮。」
時書坐在謝無熾身旁,懶散沒個樣子,偷偷玩他的官服帶子,用手指纏繞又散開。謝無熾見他玩,也不說什麼,仍然看冊子,和人說話。
時書當然懂,林鹽的暗示。
想當年,大盛府、垂陀府和永安府被旻人占領,造成多少生靈塗炭,遺民淚盡。正所謂,一寸山河不可讓,這三府被旻人占領,幾乎成了景朝的陳傷舊痛,朝廷如果要得民心,則必須打著奪回這三大府的旗幟,且在其中大作文章。
而如今,這三大府,大盛府和永安府,竟然都被謝無熾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