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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在春天的田野間穿行。時書跳下馬來,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屯莊,漠漠水田飛白鷺,軍屯開墾過的土地接連成片,土堆整整齊齊,種上了小麥或者水稻,綠油油的葉子飄揚。

田邊放著幾隻籃子,籃子裡有水,餅和乾糧。幾架水車,正將渠溝里的水源源不斷導入田中,有人正在種水稻,栽種瓜苗,還有人扒拉出幾隻螃蟹和泥鰍,準備中午燉湯喝。

「種田了種田了!我先悄悄說,謝將軍今日要來巡視,別被他看見了。」

宋思南:「來唄,試問,哪個軍屯有我們仇軍營打理的好?該種的都種了,不怕。」

一塊田正在開闢中,打撈水草,時書跳下水去,將漁網放到四個角上。

謝無熾被人簇擁沿道路走近,時書正捧著一堆綠草,踩著黃泥,顯然很是開心。

時書一見到謝無熾,揮手示意。

謝無熾的眉眼被春日暖陽映照,移開目光,四下查看。時書將水裡的蘆葦全放到岸邊,坐下喝了口水,只看見一匹飛馬,迅速從綠野中疾馳而來。

「駕駕駕!」

時書一看見馬,臉上笑容消失。這匹馬上的傳令官手持羽毛信,高喊「軍務!讓開!讓開!」,顯然,這是一匹傳達緊急軍情的馬匹。

一看到這種馬,時書就知道,有地方開戰了。

時書站起身,傳令官飛速滾落下馬,跪著將信件呈到謝無熾面前:「將軍!」

謝無熾手上頓了一下,這才接過信。翻開一看,隨手垂下了手。

時書走近,心中不安,還是問:「怎麼了?」

謝無熾轉過身,朝著馬匹走去:「景皇帝和旻大君聯手了,簽訂聯盟即刻發兵,從狁州和平塘關兵分兩路問罪燕州。」

時書失聲道:「啊?!」

時書跟在謝無熾身後:「他倆聯手了?他們怎麼會聯手?」

「景帝對我恨之入骨,旻大君對我恨之入骨,從我吞併宙池王的州府以來,大景民叛四起,早已是沉疴病虎,而北旻則是被腰斬的狼,他們只有聯手才能與我一戰。」

時書心臟狂跳,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南逃的幕賓偷走的文書。景旻關係錯綜複雜,謝無熾能夠分化異族,手掌旻人狼兵,景大帝為什麼不可以和異族合作?瓜分燕州勢力?

時書眼前仿佛出現了東都,紫雲繚繞的宮殿之中,廊廟之臣眾口鑠金,錚錚有詞,面朝龍椅上的人慷慨進言:

「陛下!以夷制夷,北叛軍能分化旻人?朝廷為何不可?」

「旻大君對謝逆恨之入骨,必定願意出兵襲擊,與我軍呈犄角之勢,兩面夾擊,屆時謝之逆軍,必然無處藏身!」

「陛下,下官身在燕州,親眼見這謝逆駕馭異族之術,逃走時特意盜走,讓朝廷以觀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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