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頻繁,死傷可怖。時書雖然陪在他身旁,但謝無熾早出晚歸,半夜時常有急情,穿鞋就走,一旦巡營就是幾日不歸,回帳疲乏,時書只能察覺到他上了床。
謝無熾整夜整夜,通宵達旦地開會,與軍隊中的將領們議事,緊盯沙盤的動向。尤其近日,他每天睡覺不到四個小時。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從旻兵入關那一刻便開始,持續到現在,快到秋天。
時書等到了謝無熾,一行人卻下了梯子,快步去戰場:「旻軍的騎兵,不好對付啊!」
謝無熾面上籠罩著一層寒冰之色,道:「好在臨江府多泥濘淺灘水流,立刻挖掘渠道,增設陷阱,阻擋騎兵的機動性,這件事要迅速完成,引他們過去。」
平逸春:「末將這就號召百姓,幾天之內挖出個千瘡百孔來。」
時書:「謝無熾……」
謝無熾停下步履,明衣上染著鮮血,他側過頭道:「你們速去通知,不要延誤。」
說完,時書被他牽著手,一起回到營帳內。謝無熾褪下沾血的外衣,伸手摸時書的臉:「你臉色越來越差了。」
時書:「很正常,哪個進軍營的人能不褪層皮?現在還是戰爭緊要時期。」
謝無熾:「你也勞神太過,夜裡連個好覺都睡不上?」
時書望著他,點頭:「我在想,再熬過這一段時間,是不是一切都變好了。」
謝無熾不語,扣著他的下頜:「要親嗎?」
時書並不想拒絕他:「可以。你也不用對我太客氣,如果你有需求,可以告訴我。」
謝無熾摸他臉:「我不想看你強顏歡笑。」
時書:「這是你事業的上升期,我本來應該為你高興的……」
謝無熾:「時書,我感覺到你存在,這就夠了。我想先解決你的痛苦。」
時書和他短暫地擁抱,謝無熾蹙眉,趕在不合時宜的情緒之前,貼他的臉:「等等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先去忙了。」
時書後退兩步。謝無熾撫他側臉的手收回,轉身大步離開營帳,衣袍消失在簇擁的護衛中。
時書失神,坐了一會兒立刻想起來,連忙往醫藥局跑。庵廬內充斥著烈酒的氣味,一進去,時書呼吸都仿佛要窒息。白酒倒在傷口上,拔出尖銳的箭鏃,士兵忍受疼痛的悶哼聲此起彼伏。大熱天,衣裳全被撕開,躺在病床上備受折磨。
時書進門,林養春道:「你怎麼又來了?快回去。」
時書:「我,我來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