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夢嗎?
時書回過頭,問:「旻軍要逃去哪兒?」
謝無熾:「臨江府和舒康府在我手,他們只能往離東都最近、仍在景廷控制下的韶興府逃走。方才旻兵受困背水一戰,自負勇力,反倒激發出了士氣,這樣不好。打仗的時候,一定不能逼出對方的死戰之意,而要開個口子讓他們逃,像貓戲弄老鼠。」
時書俊臉極白:「這樣,讓他們一心一意想走,反而能追殺更多?」
謝無熾平聲,點頭:「對。」
時書:「恰好被仇軍攔截,思南和子涵在紹興府,很快就能抓住他們了。」
時書自言自語說完,眉頭擰起,心中一派複雜混亂的情緒。
謝無熾目視他:「旻兵已退,大景朝廷更是不成氣數,接下來只需劍指東都,九鼎已是探囊取物。戰爭結束了,怎麼不笑一笑?」
時書:「我……」
時書沒從劇痛中震醒,只有茫然,和與世界的抽離感。
謝無熾掠下眼,走近。
時書聞到他身上的水腥氣,和冰冷皮膚下滾熱的溫度:「小書。」
時書:「嗯?」
謝無熾:「今晚給我,我想要你一整夜。」
時書一怔,明白他說的話,點頭:「好。」他和謝無熾回到營寨中,吃了早飯,休息幾個小時,醒來第一件事,時書幾乎是條件反射爬起床,立刻去和林養春匯合,救治昨夜至今受傷的士兵。
時書忙到傍晚,想著和謝無熾的約定,連忙要走,林養春看他半晌:「小書,你近日不要來醫藥局了。」
時書:「為什麼?」
「你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失魂落魄,三魂不正,先把精神魂魄調理好再說吧。」
時書:「可是我沒事啊——」
時書還想解釋,林養春暴躁了:「你年紀小,都說了,軍隊裡煞氣重,一般人受不了那些要投胎的陰兵怨魂。你那個哥哥怎麼當的?也不知道——」
林養春還想罵,忽然陷入一片寂靜,門口,謝無熾身姿端正,巍然而立,現在,他身上沉穩持重的主將氣質已彰化境,一字不發,身後則是殺人不眨眼的護衛。
林養春只犟一秒:「大將軍恕罪——」
謝無熾抬手,近前來領時書:「小書,我來接你。」
時書便跟在他背後走,險些撞到謝無熾的後背。時書一路走,走到營帳內,還問他:「你明天去哪兒?那些旻兵怎麼樣了?都抓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