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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就好……沒丟就好。

他嘆了口氣,眉宇間逐漸生出一層疲憊的悲傷。

「下次別這樣了,我是怕你跑出去,被別人發現,知道嗎?外頭那麼危險,你要是去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我要怎麼找你呢?我自己就已經是根小雜草了,誰都可以來踩我一腳,我……我沒法保護好你的。」

六號不再吐泡泡,而是乖乖地待在他手上。

「但是你有這個本事,我很高興。」徐久的傷感去得快,馬上,他又微微地笑起來,換個更溫柔的力度,把六號放在自己的掌心。

「有時候,巡查的人會不敲門,不打招呼就推門進來,他們特別討厭,而且很可怕,所以你千萬不能被他們看見。一發現除了我以外的人,立刻就得變成透明的,好不好?」

六號依舊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手裡,徐久當它同意了,繼續把它放回水盆。

馬上要遲到了,為了保險起見,徐久還是回過頭補充:「我離開的時候,你一定,一定不能亂跑,等我回來。我是去……」

他思考一下,採用一個更能哄小野獸的說法:「我是去……打獵了,知道不?打獵才能有食物,你才有吃的,所以在這裡等我,乖一點,好嗎?」

聽到「食物」,六號立刻精神抖擻,在水盆里一個激靈。

徐久看得直樂。

人真是蠻奇怪的生物,十二個小時以前,他哪怕撓破腦袋都想不到,自己會跟一個突然撿到的小怪物建立起感情聯繫。但現在,他只想樂呵呵地蹲在水盆面前,哪怕單純看一天的水母吐泡泡,也是好的。

但徐久還是戀戀不捨地跑出宿舍,死死鎖住房門。

由於實驗室被徹底摧毀,徐久所在的隊伍也死了四個人,他的歸屬權又重新回到了主管名下。他趕在最後一秒跑進集合地點,主管一眼發現他踩點進場的小動作,有心要對他拳打腳踢一番,然而旁邊不遠處,就站著兩個討論問題十分投入的研究員。

毆打清潔工事小,倘若把研究員的思路攪亂,事情可就大條了。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管理人員為了表現自己賞罰分明,擁有鐵腕手段,當著幾名正在沉思的學者的面,對著手下的員工就是一頓暴打,只可惜馬屁拍在馬腿上,媚眼拋給瞎子看——學者們對吵吵嚷嚷的聲音大為惱火,於是轉天,那位管理人員就消失得沒影兒了。

主管因而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動作,只能狠狠剜徐久幾眼,悄悄地布置完任務,勒令他們加入重建隊伍,打掃廢墟去。

可能幸福真是對比出來的,徐久病了兩天,也強忍著手上的重傷忍了兩天,當時有多難受,這會兒大病初癒,活動起來就有多鬆快。

他心情明媚地幹完活,身邊的同事都對他這麼開朗的態度感到莫名其妙。中午吃飯的時候,徐久照例領到一份蛋白質糊糊,一份營養粥,一條壓縮餅乾。他盯著手裡的飯,奇異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說是責任感,好像也並不準確,但他確實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在胸口不停涌動。早上臨走前哄六號時說的話,似乎同樣形成一條繩索,牽絆住他的心和手。

我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徐久對自己說,我做出過承諾,我會養六號,讓它在我這裡好好長大……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這個念頭就像一顆潛力無窮的種子,只要把它放在心底,時不時地拿出來摩挲一下,徐久身上就會立刻充滿新的動力和勇氣。

這是不是就是為人父母的感覺呢?

他忍不住地想。

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爸媽,也是和我現在一樣的心情嗎?

他搖搖頭,選擇不去思考這種太過虛無縹緲的問題,轉而湊近另一個更年長的清潔工。

「哎,哥,」他笑眯眯地問,「下午我幫你幹活,你分我些餅乾,好不?」

對方停下咬壓縮餅乾的動作,莫名地瞥著徐久。

徐久討好地笑道:「我這個人,餓得比較快……」

「哦,是你啊。」對方露出瞭然的表情,「我見過你吃東西,你確實能吃。」

在這幹活的人,基本盼的都是晚上那頓熱飯。有了對比,寡淡如鋸末,堅硬如地板的壓縮餅乾當然算不得什麼稀罕東西了。男人想了下,痛快地掰下一半,丟給徐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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