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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用各式各樣的代號稱呼我,他們有的叫我科西切,有的稱呼我為奧西里斯。」它親切地解釋,「但對我來說,這些稱謂遙遠陳舊,沒有任何價值,所以,我還是選擇『時夜生』。畢竟,它隸屬於一個聰慧的,價值不菲的大腦,而且還非常好吃。」

「時夜生」張開狹長的巨口,共振出模糊的笑聲。

「——希望你的人類,也像這顆大腦一樣美味。」

六號沒有再出聲,下一秒,它捲起徐久的腰,將他猛地拋出很遠。徐久被猝不及防地甩到門邊,連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六號!」他大聲喊。

「也好,」時夜生自言自語地說,從身體裡傳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濃稠沼澤中爆開的肥厚泡沫,「先吞掉你,再去找他。」

「跑!」六號發出非人的咆哮,同時以肉眼難以觀測的速度揮出異化的口腕。那些腕足早已在蓄勢待發的籌備中變得硬如精金,只等著切開一切仇敵的身軀。

然而,如此雷霆萬鈞的攻勢卻被盡數格擋。六號高速斬切,對方也高速回防,碰撞的嘯響猶如豪雨,暴虐地響徹整個空曠的大廳,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雙方的廝殺就已經呈現出白熱化的趨勢。

徐久瞪大眼睛,他不能再看下去,他知道自己得跑了,留在這只會成為六號的拖累。可是往哪跑,怎麼跑?

他顫抖著喘息,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拼命向寒冷的夜色深處狂奔過去。

「人類走了,」時夜生忽然說,「現在,你可以專心了嗎?」

話音未落,它完美防禦了從四面八方穿刺而來的觸角,餘下狂舞的口腕甚至還能擰成一股,將六號重重抽飛出去。

六號轟然撞碎了大廳的立柱,滿身石屑,滾落地面。它的部分身體立刻逸散,使隨即追來的刺殺撲空。不等時夜生再度逼近,它已然暴起,腕足凝結鈷藍色的劇毒,猶如數十條亮晶晶的蟒蛇,摧枯拉朽地切爛石柱,幾乎是瞬移到了時夜生面前。

「死。」它說。

時夜生卻消失了。

六號同樣撲了個空,它警惕地環顧四周,全身的口腕上下絞動著徐徐盤旋,仿佛雪亮的剃刀刀刃。

它探查著空氣中的氣味,同構體之間彼此通感,按理來說,它可以很快定位到敵方的位置,但顯而易見,對手比它的等級要高很多。

更加完善的器官,意味著更強大的隱蔽能力,它無法通過單方面的「共感」,去鎖定時夜生的藏身之處。

它不能拖延太久,六號很清楚這一點,它給母體爭取到的時間實在有限。母體已經看穿了「時夜生」用於偽裝的身份,如果對方認定殺人滅口的重要性更甚於與自己交手,那麼它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擺脫自己的防線,潛伏到母體身邊。

黑暗中,殺氣濃烈得令人窒息,六號層層防禦的鋒利腕足逐漸偏離了位置,暴露出幾處致命的破綻,當中折射出藍鑽一般深邃的光芒。

它卻像是無知無覺,繼續在空曠的大廳內緩緩遊蕩,找尋著可能存在於任何角落的敵人。

立柱的陰影里,有什麼東西輕輕一響,比白紙落地的聲音還要輕靈,六號霎時捕捉到這不同尋常的動靜,猛地調轉方向。就在它轉身的一瞬間,背後風聲呼嘯,如同天羅地網,朝它狂暴地籠罩而下。

千分之一秒的縫隙內,六號動了。

猶如散漫的水銀,或者靈活的水流,它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次變形,沒有五官的臉龐凹陷、收縮,又重新在後腦勺上快速浮現。剎那間它與時夜生正面相接,就像一對久別重逢,激情如火的情人,都要迫不及待地緊緊擁抱住對方。

時夜生的表皮顫動了一下,像被一滴雨水打進平坦的湖面。

一滴雨水翻卷出成千上萬滴落雨,落雨再擴大成疾速下墜的冰雹——它此刻面對的是狂潮般噴涌的穿刺之勢!巨大的風壓尖嘯著切割空氣,倘若眼下立在六號對面的是一堵鋼鐵城牆,那麼鋼鐵城牆也會在眨眼間化作破滅的鐵屑,被兇猛的氣浪吹成漫天飛揚的大雪。

觸角仿佛鑽頭,狠毒地鑽進同構體的血肉,幾次絞過核心的位置。六號用自己做了誘餌,引誘對方上鉤,憑藉巨大的蠻力,它甚至能全方位地壓制住比它進化程度更高的同構體!

然而成功的時機太寶貴,也太短暫。下一秒,尖銳的口腕再度捅向對方,震出的聲音卻鏘然乾脆,像矛與盾相互撞擊。

時夜生同樣硬化了身軀,它揮出數米長的「手臂」,猛地鞭打在六號身上。這一擊能瞬間把十個人砸成糜爛的肉餅,六號只是快速變幻外殼,讓自己成為了被長刀決斷的水流,刀過水合,沒有留下一絲傷痕。

雙方同時交錯,又同時彈開。色澤妖冶的藍血匯聚成璀璨的滴珠,順著六號的腕刃緩緩流淌,不等落到地面,就被吸收進了半透明的表皮。

那是時夜生的血。

時夜生低頭看著身上層出不窮的傷口,在它的注視下,這些看似致命的豁口都在飛快地蠕動,癒合,很快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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