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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充當人類的枕頭和床墊,被他抱來抱去,摸來摸去,親……親來親去的!

我要殺了他。

時夜生的內核震動不休,它將這個指令在發聲口器中來回咀嚼,像利刃和尖刀一樣轉著圈地擺弄,仿佛只要不停地思索著這個念頭,它就能達成它想要的目標。

我必須要殺了他。

但它沒有動,一點兒也沒有。

臨近清晨,徐久快要醒來的時候,他毫無睡相地翻了個身,攤著手,把半張臉埋在在水母柔軟的果凍狀表皮里,嘟噥著含糊的夢話。時夜生由此低下頭,張開視覺器官,在他的手腕上發現了一道十分蹊蹺的傷疤。

它奇怪地抬起人類的手腕,凝視那塊硬幣大小,棕褐色,微微凹陷的疤痕。

這看起來像是被化學試劑燒傷過後留下的印記,不過,時夜生很清楚它是什麼造成的,它還能從上面嗅到一絲殘餘的消化液的氣味。

通常來說,沾上自己的體液,卻還沒有被腐蝕乾淨的生命體,都會被標記為脫逃的獵物,它一定會將狙殺對方作為需要優先處理的事項。可它第一次見到徐久時,就覺得面前的人類聞起來很奇怪。

那不是獵物的氣味,但比獵物更加複雜誘人;不是同類的氣味,卻比同類更顯得溫軟親密……在漫長的一生里,它從未遇到過如此怪異的事。

現在,時夜生湊近了這塊傷疤,來回仔細地嗅聞,試圖從上面找出反常的原因。它這麼一折騰,徐久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地就在它腦袋上拍了兩下。

「幹什麼?」他含糊地說,「不許再亂舔了……知道不?」

時夜生:「?」

誰舔了?

時夜生很想翻白眼,但轉念一想,模仿如此人性化的舉止也沒什麼必要,它只能忍氣吞聲地承受了這個針對它的污衊……但再轉念一想,它到底為什麼要忍氣吞聲,為什麼非要陪人類在這兒玩遊戲啊!

徐久再眯了片刻,鑲在牆上的鬧鐘準時響起,刺耳得能叫人瞬間心臟病發作,時夜生剛想一觸手抽碎這個玩意兒,徐久便預判了它的動作,無比精準地往前一撲,壓住了它蠢蠢欲動的口腕。

時夜生十分吃驚,徐久眼睛都還沒睜開,就熟練地開始咕噥:「乖,不能打碎哈,這個打碎了我可得往死里賠的……」

……誰乖了?!

時夜生更加火大,可又不得不忍著——哪怕它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忍著——把人類抱下床,看他洗漱整理。冷水潑在臉上的時候,徐久才稍微清醒了些。

「對了,」他轉過頭,認真地說,「最近很奇怪,好像各個食堂的伙食全在削減份額,底下的人都在傳,這是要進入戰備階段了,一個多月以前,我就聽人說極地站進入封鎖狀態。他們是不是要對付你們了?」

時夜生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人類高層早就對它的習性與特質有所了解,阿克爾項目高效運行了幾個月,他們也早就應該清楚,自己究竟是多麼難纏的怪物。

可惜啊,傲慢和自以為掌控了全局的狂妄害了人類。

「為了避免恐慌,」時夜生說,儘量貼合六號並不流利的口語,「人類,不敢走漏消息,會引發騷動。」

徐久停下手裡的動作,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眼。

然後,他只是點了點頭,就一直沒有出聲,像在思索著什麼。這不尋常的沉默,最後讓時夜生也感到渾身不自在,它變成透明的狀態,尾隨著人類走出房門。在徐久拿到用具,抵達工作地點,開始幹活之後,它終於忍不住,伏在人類耳邊問:「為什麼,不說話?」

徐久被它嚇得肩膀微微一顫,無奈地小聲道:「怎麼又跟過來了?」

時夜生觀察著他的側臉,他發現自己是假扮的了嗎?

徐久輕聲說:「沒什麼,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我沒事的。」

「哦。」

時夜生在他身邊盤旋了一會兒,替他有意無意地撞開其他挨得太近的人類,又冷不丁地問:「為什麼,不吃飯?」

徐久嘆氣,借著偏頭擦汗的動作,哭笑不得地小聲回答:「你有沒有聽我剛才的話啊,食堂從前天開始縮減了伙食份額……以後可能都沒有早餐了。」

「哦。」

他們聊天的功夫,主管姍姍來遲。

得益於研究所的醫療水平,再重的傷,躺上兩天也好了,很快,他又耀武揚威地回到了這裡,逡巡著他的領地。此時此刻,他手裡抓著一根用油紙包好的,香氣四溢的辣熱狗,麵包里隱約可見牛肉腸、酸黃瓜、洋蔥碎和嫩黃的芥末醬,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食物味道,讓人腮幫子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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