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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是人,你不是我的造物。也許你是從某個實驗室跑出來的「驚喜」,也許你是被灌輸了錯誤記憶的一份「禮物」,就像贗品們曾經試圖討好我,所做出的愚蠢計劃一樣!

無論如何,你不可稱呼自己為人!

撕碎他,懲戒他。只要一個念頭,這顆星球,連同它周邊的星星,皆要為我的偉力碎成齏粉,化作一道悲哀的沙幕,一份無用的祭品,籠罩在星辰沙盤上方。

……但是。

殺意慢慢從宇宙主人的雙眼中消退,恆星的刺目光輝同時衰敗。

但是,他的樣貌,他的靈魂,都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夜蛾痛苦地沉寂下去,混沌的意識占據上風,暴虐的意志則融化在無盡的悲哀里。

祂無精打采地盯著那顆星球,帶著一點報復的快意,決定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物自生自滅,讓他的命運隨波逐流。

閻知秀面前,暗門沉寂許久。

就在他以為能順利通過的時候,訇然震盪出狂怒的衝擊波,猛地把他扇飛了出去!

【你不可通過。】

它的聲音終於變了……然而變化出的,卻是這樣冰冷無情的結果。

閻知秀難以置信地趴在地上,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同時傳來喧囂的動靜,是前來追捕的神殿守衛。

他很想跳起來再跑,他真的很想,可他的體力早就徹底耗盡,一滴多餘的也榨不出來了。他剛艱難地爬起來,妄圖一瘸一拐地找個地方躲起來,背後風聲烈烈,悶棍就像闖禍後老媽的巴掌,快准狠地重敲在他身上,給他一棒子打翻了。

「咔噠」一聲,跟著套下來的就是奴隸項圈,寒冷如冰,斬釘截鐵地拷在他的脖子上。

「抓住逃犯了!」

「抓住他了!」

……莫非,這就叫「天要亡我」?

喜悅的呼喊中,閻知秀顫巍巍地豎了個中指,對準老天的位置,接著,他兩眼一翻,徹底暈菜。

第155章 願他萬年(四)

很久很久之前——可能久到宇宙初生,以太晦暗之前,夜蛾的生活還不是這樣的。

在所有創世的神祇當中,祂是長子,領袖,威嚴的大君與皇帝。祂被稱作萬古至永劫的主神,混沌飛蛾,毀滅與重生的主宰。祂的觸角干擾命運,前足攀附著夢境,後肢穩固了現實,鱗粉蕩漾成輝煌的星海,祂的左翅棲息著光,右翅庇護著暗。

祂有親密的同胞。

用人類的概念來說,萬神殿中狂歡的眾神全是與祂同輩的血親,祂們曾一同創造出日月星辰,安排了萬物循環的法則。

在那段尚且年少的時光里,祂們笑啊,鬧啊,無憂無慮,歡唱嬉戲,口唇張開,舌尖流淌的儘是蜜的大河,萬丈的光輝盛放出萬丈的繁花。

後來呢?

後來祂們都走了,一個個地走了。拋棄這個失能失職的家庭,開闢了嶄新的時空作為自己的王國。任憑誕生時如何滿含著期待與歡喜,離開時,祂們看向祂的眼神全都充斥著失望,憤懣,還有蒙受背叛的痛苦。

一同創世的神明們唾棄長兄的偏頗,唾棄祂對血親不管不顧,反而去看護那些孱弱可鄙的,名為「人類」的生物,祂們唾棄祂的迴避和沉默,以至誤解在整個家庭中蔓延,直到巨大的,無法彌補的裂隙,徹底撕裂了所有親族的心靈。

最後只剩下祂,滿心茫然地癱坐在舊日的筵席邊緣,唇舌發苦,軀幹麻木。

祂憤怒地控訴過,懊悔地消沉過,真誠地反思過,但一個神的意志是不可違背的,即便是祂也不能扭轉血親的決定。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夜蛾望著空寂的殿堂,陷入了最深的恍惚。

祂心知肚明,正如王宮不是一日建成的,祂的血親們必定同樣對自己失望已久,這不是人類的錯,只是祂自己缺陷甚多,失職太過。

祂算什麼合格的兄長?祂辜負了所有曾經深愛祂的血親。

悔恨的火焰熬煮著夜蛾的身心,自噬的痛苦使祂日夜不安。祂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只能心灰意冷地把自己埋在混沌的繭殼中——祂選擇了沉眠。

祂企圖利用一場漫長的深眠,來沖刷掉這股快要把祂吞噬包圍的負面情緒。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是又一個災難性的決策。

不能再想下去了。

神明逼迫自己從洪流泥沼般的自我譴責中脫身,把過去的錯誤,過去的愚蠢統統打包起來,倉皇地塞進記憶的深淵。

與此同時,在這顆渺小的星球上,那個厚顏無恥的生物已經被所謂的「神殿守衛」倒吊在廣場中央,作為一個震懾的道具,用以威脅剩下還可能有異心的奴隸。

……贗品的殘缺性可見一斑。除了長得像人類,他們和真正的人類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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