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被子彈擊中過。」
「靠北,這杯我非干不可了是吧?」
「好,到我了,我從來沒有長胖到扭不動屁股的地步!」
「……那不是胖,那是雄性飛蛾的標準體格……」
「嗯哼嗯哼,快喝酒,快喝酒!」
幾輪下來,閻知秀喝得面頰紅潤,頭髮凌亂。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泡著兩顆星星。他看起來那麼好,氣喘吁吁的樣子那麼誘人,大笑的聲音那麼響亮……
德斯帝諾只想緊緊抱住他,急切地親吻他的頭髮,額頭,挑來挑去的眉毛,閃亮的眼睛,啜飲他沁著細汗,熱到發紅的柔軟肌膚,以及祂能摸到,揉到的所有地方。
「我從來沒有……」德斯帝諾的嗓子發乾,沙啞,「在危險的地方跑來跑去,冒著生命危險收集那些被世人定義成珍寶的東西。」
閻知秀扭動著眉毛,喝了一口。
「那是你的損失。」他說,「我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臉。」
出人意料的,德斯帝諾皺起眉頭,喝了一口。
酒意上涌,閻知秀瞠目結舌:「不是吧?我本來還想著放過你的!」
「是厄彌燭,」德斯帝諾說,「在臨走之前,祂終於往我臉上揍了一拳。」
「哎喲……」閻知秀有點醉了,他傾身向前,湊過去看,「打在哪兒了,讓我看看?」
「傷口早就癒合了,」德斯帝諾無奈地笑道,「只是心上的傷一直還在。」
閻知秀感慨地嘆氣:「家人啊。」
德斯帝諾笑了一聲,開啟了新一輪的鬥爭,說:「我從來沒有走在大街上,被人踢過屁股。」
閻知秀無語地咂嘴,喝了一杯。
德斯帝諾挑起眉毛,有趣地盯著他。
「那天很突然,好吧!」他極力為自己辯解,「我正走在馬路牙子上呢,旁邊就有一對情侶進行了某種突如其來的釋放,那男的突然下蹲,那女的突然起跳,他倆默契地嘎嘎笑,只有我被女方往後甩的兩條腿蹬了個透心涼,我跟誰說理去!」
閻知秀抽著嘴角回憶:「最搞笑的部分是什麼,男的背著女的,還不知道後頭怎麼回事,女的就拽著男的的頭髮,跟料理鼠王一樣控制著男的轉身,朝我說對不起……你看過料理鼠王嗎?你知道當時的場景多滑稽嗎?」
德斯帝諾再也忍不住,祂猛地哈哈大笑起來。
神祇的笑聲衝擊著至高天,乳酒緩慢淹沒了祂的大腦,讓一切都變得朦朧,緩慢。祂快樂得沒有緣由,這股興高采烈的情緒像煙花一樣包裹著他,讓祂開始恍惚。
閻知秀跟著他笑起來,一人一神哈作一團,笑得腮幫子都發疼了。德斯帝諾盯著人類,笑聲漸漸止住,唯有三顆心臟狂亂地跳動,撞擊胸膛。
祂看到他的嘴唇,沾染著酒液的水光,紅潤柔軟,如此攝人心魄的禍害。
德斯帝諾微微喘息,著魔般地喃喃:「我從來沒有……和人接過吻。」
空氣變得粘稠,熾熱,猶如煮化的蜜糖,散發出膠著的甜香。他們的視線相互糾纏,德斯帝諾的目光就像液態的烈火,饑渴得熊熊燃燒。
閻知秀的呼吸停住了,他口乾舌燥,面頰沸如火烤。
我喝醉了,祂也是,他醉醺醺地想,所以,祂要和我玩這個遊戲……有趣。
含著醉意,閻知秀喝了一口,頂著德斯帝諾變得危險的神色,他解釋道:「沒辦法,為了任務,我必須跟一個人形的大螃蟹親密接觸……呃,那之後我有一年多沒吃海鮮。」
視線已經不太清晰了,他吃吃地笑起來,伸手向後摸索桌上的金杯,德斯帝諾無言地拿起來,遞給他。
「我從來沒有……」閻知秀眯起眼睛,盯著面前這張華麗得令人髮指的臉,神明深邃的五官,微微張開的嘴唇,還有祂燦爛的肌膚,液態銀般的長髮,還有祂罪惡的肉體,飽滿的胸肌,寬闊的脊背,強壯得可以單手把他抵在牆上的臂膀,還有還有,祂寬大的手掌,祂用一隻手就能掐住他的腰。
酒精消弭了他的理智,讓他拋開平日裡所有的顧忌,小心,謹慎與紅線,在最危險的邊緣搖搖欲墜,展翅欲飛。
「我從來沒有,」閻知秀呼出一口熱氣,低低地說,「想過要爬到桌子下面,爬到你的兩腿中間,解開你的纏腰布,順著你的大腿往上撫摸……或者換個方向,沿著你的小腹往下按揉……」
德斯帝諾的瞳孔瞬間縮緊,祂完全呆滯地瞪著閻知秀,嘴唇無意識地張開了。
他在說什麼?不,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