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那是麼?」
「……」塵晚看著她,宋卿卿的表情非常平靜,眼神更是如常,仿佛於她而言,她騙了也好,沒騙也罷,對宋卿卿來說都不是太大的事。
好像也就是到了這一刻,塵晚的心中才驟然有了一絲肯接受現實的意味,宋卿卿失去記憶之後她的言行舉止對於這個叫塵晚的女人來說都是那樣的瞭然於心,無論她身處何地,無論她變成了誰,她的心中永遠都記掛著一個人,而太過關切關注一個人的結局註定不會安穩,是以她自然也就發現了對方性格上的一些變化。
宋卿卿變了很多,她不再如當年那般俠肝義膽,也不不再是那般熱血心腸,她不關心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旁人的生生死死於她而言只是一遭輕飄飄的經遇,她不會幹涉,也不會去在意。
七情六慾,她好似忽然看開了。
這或許…就是代價。
而對於宋卿卿的這種改變塵晚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只是在真的遇上的時候她還是心底會生出幾分貪婪。
可惜貪婪這種欲/望註定是不會讓人喜歡。
就像她逃不開命運的結局那般,宋卿卿的冷漠也包含了她,或許在某些時候,她對宋卿卿來說已是足夠特別的了,但重來之後卿卿卻不會再如當年那般在乎她了。
她們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也不再是當年的那種關係了,可她卻還停留在原地不肯走出來。
「…是。」靜默了半晌,塵晚終於開口了。
她承認了她的謊話,以往的那些年她不是沒有說過謊,只是在被拆穿的時候結局總會落得十分難堪,後來年復一年,人慢慢長大,而她終於學會了坦然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只是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讓她懺悔的機會。
還好現在不算太遲。
塵晚抬著眼帘,看著宋卿卿,認真道:「『塵晚』二字只是我的字,至於我的名…抱歉,我現下還無法告知你。」
「原來是字。」宋卿卿點了下頭,對於這個結果看上去並不太在意,只溫溫柔柔道,「是說『晚晚』二字有些襯不上你。」
叫著好像是在叫自己一樣。
聞言,塵晚大抵是想起了什麼,於是低頭輕笑了一下,解釋道:「我母親姓『陳』,取字時便取了諧音。」
「至於『晚』字……」她沉默了半晌,然後偏過了頭,看向窗外那紅著臉倒向山那一頭的斜陽,舌間輕繞,最後還是沒忍住自己心底的眷戀,「是我一位很重要的人贈予我的。」
語氣里的落寞是宋卿卿這種從來不懂感情的人都能聽得出來。
不過她更在意的是塵晚的頭髮。
因著對方頭朝左偏去的原故,坐在她對面的宋卿卿便自然而然的看見了她束起的發右後側的不同:與尋常女兒家不同,那處被女主人編織成了魚骨狀的小辮,然後再向上盤起,與其她散發一同束於玉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