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也不是她的錯,畢竟自個因為一場飛來橫禍而丟了以往那麼多年的記憶,是以,宋卿卿對現如今那已然登基十二載的女帝所知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從旁人口中聽到的。
女帝,上樑國目下也就僅此一位,雖說前朝秦國出了不少,而今的南歌,左宿也出過幾位女帝,但上樑國確實是實打實的頭一位。
民間對這位百年一出的女君風評也不一,有人說她是位不折不扣的好帝王,知民生,哀民生,聽民聲,比那些好戰喜奢的男帝好太多,但也有人說她是位喜怒無常的暴君,生啖人肉,怒殺言官,還好女色,上樑有此天子,陰陽失衡。
形形色色,褒貶不一,著實沒法叫人去判斷。
不過有一點宋卿卿卻能肯定,那便是那位十九歲便能登上了大寶的女子絕非一般人,萬莫輕信了才是。
而塵晚卻偏偏是京都布防局的人,歸女帝御下直屬,且又從館陶縣趕至而來,這讓素來敏銳的宋卿卿不得不往深處想想塵晚的身份。
…莫不是何澤坤的死牽動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利益?這才會讓在遠方的那位君王派人前來接觸她,問清些事?
再深些,那對她總是兩副面孔的劉常當時會找上她查案是否也只是一個巧合,而不是受人所命呢?
想到這裡,宋卿卿的心情難免變得有些糟糕,她素來討厭旁人戲弄她,哪怕對方興許是這一國天子那也沒得商量。
遂,她對塵晚便客氣道:「天色不早,晚晚早些回房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用飯了,不然丫鬟們又要念叨我了。」
美人兒雖好,但若是有毒,惜命的宋卿卿當然是要選擇跑的。
塵晚心細如髮,又如何聽不出來宋卿卿話里忽然的一絲生疏,在結合宋卿卿之前說的話以及反應,頓時心中便有了譜,當下便清朗一笑,道:「卿卿放心,我與顧台章並非是要拿卿卿當棋子或是刀刃,只是這案子辦得實在有些蹊蹺,若沒有打探到實情,恐回去不好交差。」
說著便從自己懷裡取出了一塊玄色腰牌,上面刻有「少司」二字遞與宋卿卿看。
少司,乃是京都布防局總司下屬職位,是布防局的二把手,從三品,比宋卿卿父親周廷生還高一階。
想不到這位塵晚年紀輕輕竟已坐上了京都布防局的高位,這著實是宋卿卿沒有料到的,不過轉念一想竟也不覺得太意外,畢竟這塵晚周身氣勢逼人,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因這一腰牌的出現讓宋卿卿頓時看清了塵晚的身份,她假意要走,而對方果然是個聰明人,立即便放棄了與她繞彎子的想法,直接露出自己真實身份。
這一行為一是為了解除宋卿卿對她的堤防,二便是變相的向她說明了她是何人指派而來。
她乃京都布防局的二把手,若不是受天子所意,豈會千里迢迢來這種地方?
宋卿卿雖驚訝於自己莫名捲入了一場看不見的暗旋之中,不過也未有不悅,甚至反倒還來了興致:塵晚的一言一行無一不讓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