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早年聽娘親說過在汝州有一姑母開飯店,便想著去投奔她……」
為著這一渺茫的希望或者是信念,她踏上了不歸之路。
貿州至汝州,七百餘里。
而她孤身一人又手無縛雞之力,前二十多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知極為淺薄,所以很稀鬆平常的在途中被歹人坑騙,後又被匪人強擄了去,受辱了幾月,好不容易逃出升天了才發現自己竟在雍州境內。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去往何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沿街乞討,替人漿洗縫補,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這樣的生活雖無盼頭,但總歸比在賊窩裡呆著痛快,好不容易攢了些錢想著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結果遇上了唐升河。
唐升河是個渾人,年紀頗大且駝背,家中又貧,貧也就算了,偏生他本人還五穀不分,四肢不勤,所以自然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女子肯嫁於他。
男人麼,越是年長便越想著那些事,尤其是未娶妻之人。
這便留下了禍端。
幾日前陳吟行至唐家溝附近,因所帶盤纏不多,是以,便想附近村落租一房,以便熬過這個冬天,來年再做打算。
為了省錢,她便自行四下打探空房租賃,每日宿在紫山廟遮風避雨,這也就是之前宋卿卿與塵晚帶人去紫山廟時,發現廟中有人留宿過的痕跡的原因。
陳吟落著淚哽咽道:「…前日我回去的遲了些,便在半道上遇上了唐升河,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見我便撲了過來,將我拖至林中辱沒了…」
唐升河此人嗜酒成性,且極為嬌縱,又好色,夜深時分,左右無人,他瞧見貌美如花的陳吟,自然便是色心一起,當場強迫了陳吟。
「…我死不從,卻不敵他,被扇了幾把掌。」陳吟斷斷續續的訴說著自己那屈辱的一夜。
那想必就是她手腕上有淤青,嘴角有破損的原因。
在場人皆為陳吟感到憤憤不平,謝酒一面聽著陳吟的陳述一面不動神色的將目光掃視一圈院外看熱鬧的村民神態各一的臉色。
「後來呢?」謝酒問。
「後來…後來我便想著去官衙報案,結果卻遇上了傾盆大雨…耽擱了一個白日。」
唐升河乃唐家溝青苔村村民,自是知道紫山廟所在,也猜得出來陳吟的落腳地點是在紫山廟,是以,雨停之後,哪怕已然落夜,陳吟也不敢再呆在山廟,於是便收拾了行囊下山尋找人家。
摸黑夜路,七彎八拐,最後陰差陽錯的走到了青苔村村口,唐升河之家。
開門收留了她的是唐升河之母,阿淑,陳吟當時不知對方身份,而阿淑當時的瘋病也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