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遺憾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應該跟夫人一起睡才對!」
顧延川冷冷道:「閉嘴。」
……
房門關上後,顧延川站在浴室鏡前,盯著自己泛紅的耳尖。
鏡中人突然挑眉一笑:「還回味上了?」
他猛地打開水龍頭,把臉埋進冷水裡。
——可惜冰冷的水流,沖不散唇上殘留的溫度。
如果他一直缺少地魂,那這些日子的那些夢,又算什麼?
第9章 「是怕你自己——遲早變成我。」
林珞躺在床上,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點,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謝燃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不會在這裡給她當製冷空調了,他這輩子叫顧延川,這是她之前就知道的了。
其實跟他認識這麼久,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都換過七次了,當一個人帶著記憶不斷投胎,其實名字最終會變得無關緊要,僅僅是個稱呼。第一世時候,他是個世家公子,旁人都服散,他不服,也不放浪形骸的去作詩寫文,反而每日很沉默的看書練字。
那時候他叫裴昭,自己叫小翠——也不是,她當時其實是叫衛令儀,小字阿筠,也是世家女。只是因為父兄造反被投入了樂籍成了樂伎,陰陽差錯間被裴府買回去做了婢女,伺候裴少爺,還取了個新的名字叫小翠。
——在那個時代,純粹草根出身的草民連賣身為奴都不可能貼身伺候世家主子,她因為是曾經的衛氏女,才有資格伺候大少爺,就是這麼殘酷諷刺。
時間太過久遠,她都記不清當時是怎麼勾著少爺跟自己私奔的,只記得那天夜裡特別安靜,他們跑出去以後沒人發現,他說……
「日後再也無人能拆散你我。」
他那時也跟顧延川今晚一樣,故作鎮定,但耳尖和臉頰都紅了,抓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真是俊得很。
是啊……謝燃那副沒底線的男鬼樣子才是不正常的,以往的他一向是顧延川這樣,內斂又堅定,否則怎麼會連續七世不喝孟婆湯,死活都要在一起呢——這種做法真的很容易讓人魂魄有缺。
後來啊,後來……林珞也不願意回想第一世,總之沒有好結果,沒有。
她上輩子死在他前面,並不知道他如何熬過餘生,抑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意外,才能讓顧延川這麼早出生。
但其實以往七世,他們倆都是這樣,年紀相差不多,能以最快的速度認出彼此,對於有些事她心裡也有數。
只是……她確實是想換個人了,或者自己孤獨終老也好。
林珞眨了眨眼睛,眼角有點熱,但終究是沒有哭出來。
她緩緩閉上眼睛,睡吧,睡了就舒服了。
咚咚咚。
林珞渾身一僵:「誰?」
「客房服務。」
門外是顧延川的聲音,但語調微妙地上揚——是謝燃在操控。
林珞:「……」
她摸到床頭櫃的手機:2:16
林珞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開了燈,她拉開門縫,顧延川穿著睡袍,頭髮有些凌亂,手裡捏著一沓紙:「梵仕的合同有問題。」
林珞:「……」
放屁,這紙分明是酒店的便箋紙吧?
再定睛一看,他另一隻手還端了杯熱牛奶,上面飄著愛心拉花。
林珞:「……?」
顧延川一本正經地微笑:「睡前喝牛奶,助眠。」
林珞堵著門:「顧總,凌晨兩點談合同?」
顧延川面不改色,正經嚴肅的仿佛天橋下面給手機貼膜的:「時差會議剛結束。」
林珞:「……」
林珞真想一巴掌呼他臉上,但一想想忍住了:「謝燃,你知不知道星曜近期根本沒有國際單子?而且,顧延川從不說『時差會議』這種詞。」
眼前的男人一僵,隨後破防了:「夫人,你連他說話的習慣都記這麼清楚?!」
林珞冷笑一聲,轉身回屋。
顧延川(謝燃版)立刻擠了進來,反手關門,動作熟練得像回自己家。
「謝燃!」她壓低聲音,「你大半夜的——」
「噓。」他忽然湊近,食指抵在她唇上,眼底泛著微弱的青光,「小聲點,姓顧的睡著了。」
林珞一愣:「……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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