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差一截呢,就是比較激動吧!」
白翎也發現,體表久違地冒出了靈光,是他感受到強烈的愛意所致。
放在以前,白翎還能嘴硬,發光全怪師弟,不能怪他。
但到現在,白翎根本沒法確定——靈光究竟是因被愛而生,還是純粹因愛?
在他的腦海里,《喜樂諸天奇經》卷首的「喜怒憂懼」四個字,「喜」隱隱放光。
有一瞬間,它好像變成了別的某個字,但因程度不夠,很不穩定,很快就變了回來。
而在白翎的丹田裡,突破化神期的關竅正在鬆動。
他全然不知,進境後要付出何等代價,正當出神之際,裴響已雙臂撐在他兩側,俯身在他上方。
卻不是對著頭的上方,而是腰的上方。
「阿響?」
白翎難得茫然,潛意識要起身,卻被師弟按住。
裴響抬頭望他,五官俊美到極具攻擊性,襯著唇畔若有若無的笑意,直接把白翎定在原處。
他說:「師兄,我幫你進境。」
第162章 一百六十二、化神
兩人整整胡鬧了一個多時辰。
白翎起初還有力氣表達驚異,甚至因太過超出預期,頻頻推拒。
不過很快,他就被裴響弄得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仰倒在浴盆邊沿,勉強將手蓋在眼上,掩飾著不斷溢出的液滴。
平心而論,師弟很生澀。
白翎能感覺出來,他為此作了頗多準備,也能感覺出來,師弟的準備僅限於紙上談兵。
可是不論如何,都遠遠超出了白翎現在的承受範圍。
透過青年泛著粉色的指縫,可以看見他濕漉漉的睫毛,不住顫抖。他似想說點什麼,精巧的喉結上下滾動,嵌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可惜,他的唇縫像黏糊在了一起。但凡分開,必然從中泄出足令他羞憤欲死的輕吟。
而在青年的體表,散發著若隱若現的華光。人在動情之際,視野本就會一陣陣地模糊,如天旋地轉。
因此他周身的光暈不僅沒顯得離奇,反倒增添了一分旖旎,浴袍早在不知何時便褪下了,半掉不掉地掛在他腰際,像水中生出了紅艷的藻荇,圍繞著他飄拂。
最要命的是,伏在他身上的人。
白翎的思緒全然融化,腦子裡儘是軟塌塌的碎片:諸如他身為師兄,怎能讓師弟為他做這種事?當真是萬劫不復了。
亦諸如師弟到底背著他學了多少?莫不是就職於笑忘門期間,被某些不三不四的同僚帶壞了?悔之晚矣!
再如……再如不下去了。
白翎殘存著最後一點意識,手滑落在師弟肩上,因沒力氣,仿佛在欲拒還迎。
他想看師弟的臉,他怕師弟不好受。
可是從他的角度,只能瞧見裴響沾水後愈發烏黑的髮鬢,還有墨描般的眉。再往下,雪峰似的鼻樑,抵在無法言述的部位,白翎僅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像被燙到。
不是被裴響的樣子燙到,也不是被他自個兒燙到,而是兩者合在一起——白翎腦子裡像有一蓬蓬煙花爆開,轟得他眼冒金星。
太要命了。
不論是少年時,凜然不可侵犯的世家公子,還是青年時,聲色冷冽的喋血劍修,白翎總覺得,自家師弟是有點鬼氣森森的氣質的。
配上他鴉青眉宇、暗紅薄唇、蒼白的膚色,常拒人於千里之外。
而白翎當師兄的最大樂趣,就是惹出師弟的波瀾,逼他像個活人。現在,裴響讓兩人的進度一日千里——白翎倒成了掉隊的那個,茫茫然又惶惶然。
所有血液往一處匯集,白翎忙伸手進裴響髮根,顫聲提醒:「我、我快了……真的!」
他想把師弟推開,裴響卻毫無退意,變本加厲。
剎那間,白翎無法自抑地蜷起身。他兩腿絞緊,把師弟夾在中間,片刻後驟然脫力,整個人往水裡滑。
裴響喉結微動,像是咽了什麼。
他終於起身,用手背拭過唇角,扶住師兄。
白翎雙目稍稍上翻,素來神采飛揚的眼眸渙散了。他呼吸不暢似的,面頰呈現病態的嫣紅,終於將往日裡仿若清風細雪、明麗脫俗的容貌染透紅塵。
裴響目光幽深,從他痴迷無神的雙瞳,看到微張的唇瓣。
白翎嗓子啞了,發不出聲,好處是終於能張嘴,勉力喘息著。
他和被拋到岸上的魚沒區別,氣若遊絲,半晌緩不過來。嘴唇紅潤至極,以前總能吐出連珠妙語,或者歪理,十分之大言不慚,次次把裴響氣得心裡吐血。
現在倒好,善辯者慘遭制裁,用來說的嘴巴張口無言,用來想的腦子融成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