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這麼講究的人,她好像隱約也認得這麼一個。
「不要小瞧我。」沈輕舟掩唇咳嗽了兩聲,然後把爐子給了何渠,招呼起她來:「上車吧,我們走。」
陸珈上了車才問:「去哪兒?」
「蔣家那條胡同。」
「……」
魏氏的丈夫是家裡老小,分得的住處在蔣府的西邊。上次陸珈在胡同里發現的角門就是魏氏住處開出的西邊側門。
說話間到了這條胡同,沈輕舟讓何渠把馬車停在稍遠處,然後與陸珈徒步進去。
白天的小販早就歸家了,胡同安靜的只有風聲,撲面的夜風冰冷冰冷的,陸珈搓著兩手問:「咱們這樣捉得到嗎?」
捉姦不是應該悄悄地逮上去嗎?
「捉不到。」
沈輕舟埋著頭往前走,話音落下之時,他已經停在了一座小宅院之前,與蔣家相隔著十來丈之遙。
「但這樣走過去也無妨,因為魏氏今晚也並不在那裡,而且我也還並沒有發現姦夫。不過你熟悉嚴家,進去之後有收穫也說不定。」
聽罷,陸珈身子一輕,已經被不由分說帶著越過了牆頭。
他們幹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偷偷去張家看熱鬧,陸珈就已經見識過他的功夫,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次他顯露出來的身手,卻似乎比上一次還要精湛。
「這院子是三進,購置了五六年的樣子,戶主正是魏氏,昨天夜裡我已經來過一次,此地一看就是常有人住,但是你在魏氏屋裡所看到的那些值錢的字畫古董卻是一件都沒有。」
沈輕舟說著話的功夫,已經輕車熟路地帶著陸珈溜著牆根往裡走了。
陸珈回應道:「那是自然,既然是值錢的物事,自然會隨身放著。不過,你們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沈輕舟停在二門牆角下:「何渠他們在盯著這裡的時候,發現有兩車銀絲炭運進了這宅子。
「隨後沒多久,蔣家又有兩個婆子穿過胡同到了這兒。
「我不確定這宅子是幹什麼用的,但是來看看總是不虧。」
「銀絲炭?」
魏氏雖然說有了依靠,家底也厚實了,可她哪裡動輒燒得起這麼多的銀絲炭?
再說了,他們三房總共就她一個人,她為何會有兩車炭要送到這隔著胡同的小宅子裡?
當然是有貓膩了!
但是魏氏的住處明明已經另開了個門通向外界,而他們三房早就隔離門戶,也不存在被長房二房突然闖進來撞破,姦夫暗中走動起來也很容易,她為何還要另外搞個宅子私通?
陸珈尋思的這當口,沈輕舟又挾住了她的腰,十分熟練地帶著她翻過牆了。
第194章 為什麼幫我?
宅子裡只有個守夜的婆子。
或許另外還有下人,但是這樣的寒夜裡,主人不在,又沒有過於值錢的物事,自然也不會傻傻站在外頭了。
以沈輕舟的功夫,在這樣的小宅院裡出入更是不在話下。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後院,終於有了一些動靜,正院屋裡沒點燈,但是兩側的耳房裡卻有些說話聲,看來下人們都在此處。
他們二人避開燈火,從暗處翻窗入內,——眼前是間普通的臥房,也有錦帳繡被,糊窗的窗紗和低垂的簾幔皆是不俗之物,就連家私也是講究的。
但除此之外,正如沈輕舟所說,屋裡沒有什麼太多值錢的東西。可是牆壁上掛的兩幅字畫,和窗下一盆翠竹,仍然看得出來與魏氏的房間有異曲同工之處。
陸珈直奔床鋪,仔細看著錦帳和被褥枕頭的用料,重重點頭:「和魏氏臥房裡的東西是一樣的!」
緊接著她又轉到一側的衣櫥跟前,柜子里放著一些許衣物,多是女人的,但卻也有一個扇套,分明就是男人之物。
沈輕舟舉起一顆夜明珠,湊過來讓她細看。
「這扇套看得出來端倪嗎?」
陸珈凝眉:「很尋常。」
事實上這些貼身之物,她也認不出來到底是不是嚴老賊的,自己跟他隔著幾輩呢,哪裡分辨得了這些?
她把東西塞給了沈輕舟,又查看起了四處。
可是連博古架上的幾個擺件都看了,也沒什麼收穫。
陸珈停在窗戶下凝思,這時旁邊點著燈的耳房裡傳來了高聲的吆喝,似乎是有婆子在招呼人去廚房裡弄些熱湯。
聽到這兒她看向沈輕舟:「天也怪冷的,別費功夫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去抓個人過來問問!」
沈輕舟道:「好主意。」
然後他輕輕擊了兩下掌。
這時頭頂的房樑上就如燕子一般飛下來兩個人,連招呼都不用打,就悄無聲息的推開窗戶,朝著點燈的那間屋子去了!
陸珈目瞪口呆,她一個文官的女兒,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
想到這裡,早前存在於心中的疑惑又浮了上來:「你為什麼要一路這麼幫我?」
沈輕舟把夜明珠塞回荷包里,黑暗裡看了她一眼:「因為咱們有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