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十多年前見過這沈遇的,那個雪夜,年僅八歲的他跑到嚴府來跪求嚴述放人,那時也才十餘歲的嚴梁在門縫裡見到過這個孩子,當時瘦弱的他卻一臉倔強的跪著不肯離去的模樣,的確讓人印象深刻。
多年不見,他長成了一張讓所見之人無不為之驚嘆的俊美面容,但也依然病弱,沒想到他的性子比起十餘年前來卻已不可捉摸了!
他居然輕飄飄的就說出讓護衛入內搶人的命令!
他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靳氏再可恨,那也是他嚴府的少奶奶,是他嚴梁名媒正娶的妻子!
天底下皇帝最最信賴的就是嚴家,他竟然敢在嚴家放肆?!
他瘋了嗎?!
但沈輕舟看起來不但沒瘋,而且還十分冷靜:「我的這些護衛,從小練的童子功,一個可以頂旁人四五個。
「嚴大公子是個讀書人,恐怕頂不住,奉勸你還是讓開。」
嚴梁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指著大街上:「滾,你給我滾!」
沈輕舟凝眉:「不是要賠錢嗎?」
「滾!」
嚴梁再次氣得怒吼。
沈輕舟點點頭:「那你也還是要把尊夫人看嚴實點。說不定哪天把錢湊齊了,還是會送來換人的。」
說完他邁下石階,上了轎子。
轎子走的不緊不慢,就跟他的人一樣,似乎著急一分都能要了他的命。
嚴梁青寒著臉色轉身:「去信告訴老爺!快去!」
……
嚴述在戶部忙著軍餉之事,自然少不了陸階在側。
陸珈遞給陸階的消息是在沈追出門之後,是以陸階得到信時,嚴述還全然不知。
陸階起先只是打發人盯著嚴府那邊動靜,覺得沈太尉應不至於在此節骨眼上針對強塞進來的這門婚事產生想法,直到陸榮前來稟報沈太尉已經入宮,頓時他也不敢大意,連忙找了個藉口脫身,也匆匆趕往宮中。
沈博雖然自顧自行事,外頭的風聲卻一點不漏傳入了他的耳中。
從易家見了易喆出來,他在馬車上還坐了好片刻。
直到護衛將沈追闖去了嚴府之事告訴他,他才下令前往宮中。
皇帝今日難得地在大殿裡批奏摺,御案之上還堆著一大摞帳簿,帳簿之上還蓋著各地衙門的印戳。
沈博躬身行過了禮,就說道:「臣今日有狀子要告。」
陸階抵達宮門,剛剛好就聽到了這句。他頓時也顧不得禮數,站在門檻外就高聲道:「啟稟皇上,臣有要事相奏!」
皇帝與沈博同時看過來。
陸階目光與皇帝對上,隨後就跨門而入,看了一眼旁側的沈博之後,將手上文書遞上:「近日收到的潭州府送過來的歷年米市帳冊,呈給皇上過目。」
皇帝從太監手上接了,翻了幾頁之後,扭頭又看向沈博:「你方才要說什麼?」
陸階盯住了沈博的後腦勺。
沈博道:「皇上,臣要狀告嚴頌縱容家眷作惡,辱我沈家女眷清白!這是臣寫好的狀子,皆是臣的兒媳親口所述,請皇上明察!」
摺子又遞了上去,看到這裡的陸階頗有些怔愣,隨後眼觀鼻鼻觀心的垂下了頭來。
「你的兒媳,不就是嵐初的女兒嗎?」
皇帝抬起頭,目光在他們倆之間穿梭:「陸階,你身為父親,這摺子上所說之事想必已經知曉,你來說說可屬實?」
陸階俯身接了摺子,只見上書之事,與陸珈先前遞與他的信件上所述一般無二。
這就奇了,這位從來不肯與嚴家起正面衝突的太尉大人,居然會替陸珈出頭?
而且竟然還是直接來替她告御狀?
他驚疑地看了一眼沈博,只見後者面沉如水,完全看不出深淺。
他低下頭道:「據臣所知,小女所遇之事,確實如此。」
皇帝又把臉扭向了沈博,目光里也有些意味:「太尉大人向來不與人爭鋒,今日卻肯替兒媳婦出頭,真是少見。」
沈博撩袍跪地:「回稟皇上,嚴府縱容家眷作惡,不顧同朝為官的體面,更不顧臣的兒媳乃是皇上親口賜婚,屬實目無王法,臣不得不告!」
皇帝再看了摺子兩眼,也皺起了眉頭。
再看向沈博的時候,他道:「即便要告,也該是沈遇出面,如何由得你來?」
沈博略略沉息:「皇上有所不知,此時背後另有內幕。傷害臣兒媳之人,是為了報復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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