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聞濯忍無可忍,額角青筋一跳,打斷對方過於精準的猜想,「我想邀請你為我定製一年的女式禮裙,尺碼睡醒後發你。」
他不提原因,不提定製的對象,不提任何可能被愛德華發掘的細節,就此結束話題。
「今晚先這樣。項目和定製的後續進度,我們郵箱或雁書溝通。」
愛德華傻眼,好像完全沒料到在一個這麼安全的線上房間裡,聞濯只用來談這些瑣碎的事情。
然而聞濯毫不留情,乾脆利落,結束這場不倫不類的「加時會議」。
他的行事如同外表一樣冷冽,高不可攀。
「再見,我的朋友。」
游司梵同樣感受到這場持續整夜的荒唐,在逐漸走向結束。
他又被聞濯高高抱上島台,但與此前不同,聞濯沒有再毫無創意地直接吻他。
那太單調,太庸俗。
青年別出心裁,用銀勺舀起溫溫發涼的糖漿,執筆畫畫似的,細緻而緩慢地澆上游司梵的小腿與足背。
宛若一株攀附其上的曼珠沙華。
聞濯親手造就這幅短暫的作品,又親口毀掉它。
他面向少年,單膝跪下,足夠高大的身軀讓他並不顯得微渺,反而與上首的游司梵達成視覺平衡。
好似古典時代的油畫作品。
游司梵恰好處於吊頂燈下方,小腿不安地交疊,卻又被聞濯無言且強硬地分開。
暖融融的柔和燈光落於游司梵身上,像為少年披上無瑕的白紗。
聞濯就這麼俯身,在寧靜的沉默中,虔誠吻上游司梵足背那一點零落的糖漿。
「哥哥……!」
衣衫散亂的游司梵驀然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陰天,烏雲不斷靠攏,天際凝聚的雨仿佛隨時會落下。
但白晝的光亮,足以讓他看清屏幕的圖像。
——睡夢中吻過千百次的青年,正在驚詫地目視他。
第22章 我真沒有裸睡
聞濯醒來時,剛好六點半。
天色已然全亮。
他沒拉遮光窗簾,一束陰沉的日光不容忽視,直直透過落地窗,正巧落在那張兩米八大床的尾部。
窗外綠植繁茂,蟬鳴夾雜於山野中蒼虬古樹的間隙,鳥雀不知死活地叫喚,嘰嘰喳喳,音浪波濤洶湧。
一切都很好,欣欣向榮。
除了聞濯這位失眠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