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回首,瞪著那扇他親自踏入的高大入戶門,如同瞪著有血海深仇的敵人。
什麼破門,乾脆放一把火燒了得了!
游司梵恨恨地想,拆開蛋糕包裝。
「好乖。」聞濯笑笑,低頭吻過他的發間,「喜歡嗎,喜歡就再點。」
游司梵一個側身,躲開聞濯的吻,他現在可不樂意被這個無恥的男人親。
「不喜歡。」
游司梵很幽怨,塑料盒子捏的「嘎吱嘎吱」響,泄憤一般。
同學群里都在互相吐槽軍訓,嫻熟地玩笑,就他沒在,孤零零地排斥在話題之外,一個字也插不進去。
就像被所有人孤立,被排擠一樣。
游司梵覺得自己好沒用,低著頭生悶氣,挖出超大一勺蛋糕,啊嗚一口含進去,腮幫子一鼓一鼓,很用力地咀嚼。
吃。
吃!
他發誓要吃垮聞濯!不費一兵一卒!從內部瓦解防線!
讓聞濯心甘情願放他自由!
第三天,第四天……游司梵的宏圖大志一直持續到第六天,窮兵黷武,聞濯仍舊不鬆口。
為了出門,游司梵已然什麼招都試過了。
最遠的一次出門距離,是他硬撐著說要和聞濯一起晨練,軟磨硬泡求來的機會。
清晨5:50,天色熹微,燦陽自雲層破出一線,隱隱約約,好似將露不露的鹹蛋黃。
而且是綿軟起沙的那種優質鹹蛋黃,油汪汪,黃澄澄。
一口下去,充盈的油脂能把人香迷糊。
游司梵熱淚盈眶。
狗沒叫,雞未鳴,勤勞的游師傅和聞師傅熱身完畢,半口飯沒吃,下樓晨跑。
先是圍著寸土寸金,綠化卻做的堪比森林的社區跑三圈;
接著稍作休息,簡單拉伸,從社區出發跑去湖邊,繼續繞湖三周;
最後的收尾平平無奇,全身拉伸,不用跑,散步回家即可。
這麼一套流程下來,耗時一個半小時,去時還沒太多人的路上,回程已經能看出車水馬龍的喧鬧。
據聞濯說,這還算慢的。
他是特意照顧游司梵的身體,把速度慢下來。
不然他自己一個人的話,45分鐘都嫌久。
好懸在晨練途中累斷氣的游司梵:「……」
哥們,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天光大好,若隱若現的太陽完全升起,燦爛的朝陽傾瀉而下,直喇喇落上游司梵慘白的面容。
他累到不想呼吸,氣若遊絲,趴在聞濯背上一動不動,恍若被搬運的屍體。
被過於熱烈的陽光殺死的那種。
豎著下來,橫著上去。
什麼勘探地形,什麼觀察環境,以便之後逃跑的雄心壯志,一律煙消雲散。
聞濯喊他,喊了好久,他勉勉強強哼唧一聲,細微的氣息拂在聞濯後頸,像小鉤子一般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