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天。到傍晚時，雲靈觀的院子裡已經堆上了厚厚一層雪。
雲善手裡抓了一把雪站在走廊下看兜明在雪地里打滾。雪被他溫暖的體溫融化，順著指縫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感覺到手裡濕濕的，雲善丟掉雪球，撲到院子裡，學著兜明的樣子在雪裡滾。
ldquo雲善，不冷啊？rdquo坨坨站在走廊下喊。
ldquo不冷。rdquo雲善滾得身上沾著些雪粒子。
沒滾幾下，就被西覺拎起來了。
ldquo我玩。rdquo雲善努力地後仰著脖子看西覺。
ldquo回屋換件皮外套再玩。rdquo西覺說。雲善是個沒毛的人類幼崽，在雪裡玩一會兒衣服會濕。衣服濕了就會生病。
雲善被西覺帶回屋裡，很快裹著一身黑色的熊皮跑出來，腳上也換了一雙厚厚的皮靴子。
下了雪，到處都是白的，雲善穿了一身黑很是顯眼。
跑到走廊邊，雲善扭頭和西覺說話，ldquo重。rdquo他嫌剛換上的毛外套比棉花棉襖重。
ldquo穿一會兒就習慣了。rdquo坨坨說。
兜明已經停下打滾，踱著步子往走廊下走。
ldquo嘟嘟。rdquo雲善跑出來，打了個哧溜滑摔趴在地上。
兜明像是撥王八一樣把雲善在地上撥得轉了兩圈。
ldquo啊。rdquoldquo啊。rdquo雲善不願意地掙扎，扒著地跪起身，撅著屁股爬起來。摟著兜明的脖子，蹭著兜明練邊毛茸茸的毛喊，ldquo嘟嘟，嘟嘟。rdquo
ldquo去山裡玩嗎？rdquo兜明問他。
ldquo嗯。rdquo雲善往趴下來的兜明身上爬。
兜明站起身帶著雲善跑出雲靈觀往山頂跑。天空中還飄著小雪花，雲善眯起了眼睛。
ldquo喳喳喳。rdquo
雲善抬頭，看到小麻雀飛過來，落在他的肩膀上。
ldquo下了好大的雪。rdquo小麻雀說，ldquo樹林裡蓋了厚厚的雪。rdquo
ldquo今晚應該還要下雪。rdquo兜明道。
ldquo下了雪，明天不能跑操。rdquo小麻雀說，ldquo大家都被封在了窩裡。rdquo
ldquo不跑吧。rdquo兜明說。冬天的跑操他也參加了，每天都跑在隊伍最後面。坨坨不讓他跑前頭，說他跑得太快，其他小妖怪跟不上隊。
ldquo明天也不能出來。rdquo小麻雀說，ldquo我們得停課了。rdquo
ldquo猴子精讓我來借幾本故事書看。小鹿他們都要。rdquo
ldquo一會兒送過去。rdquo兜明說。
重山身上的樹葉早掉光了，光禿禿的大樹站立在山頂上。下了雪，小動物們不願意出來，雪地里只有兜明踩出來的大腳印。山頂除了雪就只有重山這一棵大樹，十分寂寥。
ldquo重山。rdquo雲善跑過去拍拍大樹幹。
重山笑呵呵地拄著他的雕花木杖從樹中走出，ldquo啊，小掌門啊。rdquo
ldquo看故事書嗎？rdquo雲善問。
ldquo是你的故事書嗎？rdquo重山問。
雲善，ldquo還有坨坨的。rdquo
ldquo我要一本你的故事書，再要兩本坨坨的故事書。rdquo重山說。
雲善騎著兜明離開，重山拄著雕花木杖目送他們往下走。
一下雪，小妖怪們不出來玩，小鳥們也不愛叫了。山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雲善和兜明帶著任務回了雲靈觀。
小叢給雲善拍掉身上的雪花，ldquo坨坨在做飯，去竈邊暖和暖和。rdquo
ldquo我要去送故事書。rdquo雲善說。
ldquo送什麽故事書？rdquo小叢問。
ldquo猴子他們要故事書。rdquo雲善往屋裡跑。
他從書柜上拿下一本又一本薄薄的故事書，這些是他的故事書。坨坨的故事書在另一邊格子裡，他的故事書又大又厚。
雲善拿了好幾摞故事書，自己抱不動，跑出來喊兜明幫他。
兜明覺得故事書多，拿了個筐子裝書，裝了滿滿一筐。
雲善自己覺地爬進走廊下另一個空筐子中。青芽兒也跟著擠進去。
兜明搬出裝書的筐子。雲善蹲在另一個筐子裡喊，ldquo嘟嘟。rdquo
兜明用扁擔把兩個筐子擔起來，挑著扁擔出了雲靈觀。
青芽兒把手伸進雲善的衣兜里，笑哈哈地說，ldquo真暖和。rdquo
雲善也把小手伸進去捂，跟著笑，ldquo暖和。rdquo
他們先去了小樹林裡，給猴子精、小松鼠、小鹿和小兔們送了故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