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了。」時京釋然一笑:「算是感謝十七歲的他。」
時京的家境優渥,即便父母常年忙於工作,也從沒落下對他的關心,如果他生日趕上重要的工作,兩者之間一定會選擇他。
他本身開朗對人又真誠,他的身邊從來不缺朋友,也不缺對他好的人。
時京沒在人性上栽過跟頭,父母希望他能像一株自由生長的花,在自己的那方天地上開出屬於他的模樣,正因如此他活的隨性灑脫,也堅定不移的相信著真誠換來的只會是同等的情感。
初中的時候時京過膩了私立學校的日子,想要去體驗下重點公立中學的日子,他成績優異又肯努力,在學校拼命的學,晚上回家還有家教,最後如願以償進了重高。
重高的學費遠不及私立中學的價格高昂,學生的家境參差不齊,時京怕車接車送太過惹眼,挑了一輛普通的山地車,用於上學出行。
時京的成績沒到全班第一的地步,但也是全班前三,沒人會不喜歡熱情開朗的時京。
加上他會畫畫的技能,剛開學沒多久,就收穫許多朋友。
有人歡聲笑語,就有人無人問津,肖知便是後者。
肖知沒日沒夜的學,才考進了重高,只是在天賦面前,即便你拼盡全力,也未必能達到滿意的結果。
他成績常在倒數一二徘徊,時京雖然熱情但也不是碰到誰都要去關心一下的性格。
也是巧合,有回月考結束時京約了朋友打球,在停車場等人的時候,看見了不遠處的肖知。
他把書包丟在地上,低頭看著手中的卷子,片刻後幾張試卷被他撕的粉碎丟進了垃圾桶。
時京雙手插口,靠在柱子旁,嘴裡叼了一根棒棒糖,視線一直在肖知的身上。
他不理解肖知的暴躁,更不懂他為什麼要把試卷撕的粉碎,時京的目光帶著探究和疑惑,但也止步於此,可肖知卻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肖知撿起地上的書包,走到他面前沒什麼好氣的問道:「好看嗎?」
時京心虛道:「我……只是關心你有沒有把垃圾扔乾淨,畢竟你站的那塊地這周歸我負責衛生。」
肖知明顯不信他的話,他自卑敏感,即便別人隨便看向他的目光,都會讓他不太舒服,更何況時京是帶著探究的。
肖知拍了拍書包上的灰塵:「你如果這麼喜歡看別人的苦難,那你可以去城中村坐一晚,或許會比看我要更盡興。」
時京擰著眉頭看著他,他從沒被人這麼說過:「你不會好好說話是嗎?我只是在這裡等人,剛好看到了你在撕卷子,如果我的目光讓你不舒服了,那我和你道歉。」
「肖同學,對不起。」時京伸出了手,真誠道:「但你剛剛毫無邏輯的質問,也讓我不舒服了,所以你也應該和我道歉。」
肖知嗤笑了一聲,點頭道:「你們這種人,就是熱衷於把人的尊嚴踩在腳下,看到別人卑躬屈膝的模樣,是不是很有趣?」
時京匪夷所思的看向他:「你為什麼總要惡意揣度別人?」
肖知不想同他繼續爭辯,背著書包揚長而去。
他們的第一次相交並不愉快,甚至算的上糟糕,時京從沒想過會再和這個人有交集。
有回暑假他朋友過生日,他朋友定了場子,說是燒烤味道一絕就是環境一般,時京也不是多嬌氣的人,對環境其實沒多大要求,他就覺得校門口的雞蛋灌餅好吃的很。
定的是一個路邊大排檔,來這裡吃飯本身也圖個新鮮,一群公子哥貴小姐,沒來這種地方吃過,就聽網上說好吃。
原本想包場,又聽誰說不包場才有氛圍,吃到嘴裡的烤肉更香。
來之前都說的挺好的,結果到地方還沒吃兩口就受不了了,一會嫌棄人家椅子不舒服,一會說碗髒,再到後面已經討論起肉乾不乾淨,串的製作過程了。
他們沒做過飯,也沒去過菜市場,嘴裡的說的話都是網上看的,沒點事實依據還說的十分篤定,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時京卻一點參與其中的心思都沒有,嘗著每一種烤串的口味,想著下次帶朋友過來,推薦哪個比較好。
大排檔的位置就那麼大,每個人的椅子之間沒間隔多少,他們討論的聲音還不小,周圍人聽的一清二楚。
沒來過這家店的人,就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聽了沒一會就吃不下去了,非要找老闆退錢,要不然就舉報。
一桌兩桌老闆還能忍,上來就幾桌,誰能受得了?更何況他也沒做那昧良心的事兒。
而常來這家店的人,自然信得過老闆,跟老闆關係也好的不行,聽著他們歪曲事實的話,直接反駁了起來。
幾桌人越吵越大聲,後來不知道是誰砸了酒瓶,一瞬間就扭打成了一團,時京從小對打架鬥毆就沒興趣,就樂意窩在家裡畫畫看書,哪裡見過這個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