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未懷疑的看向他:「真不怕了?」
夏祁安心虛的低下頭,快步朝前面走去:「不怕,有什麼好怕的。」
嘴上說著不怕,實際夏祁安怕的要死,先前和周辭未還有駱繁和宋憑,一塊去了合肥的歡樂島,那時候的歡樂島還沒變的破敗不堪,每到節假日裡面都熱熱鬧鬧的,裡面還有部分的地方用做男生女生向前沖的賽場。
他們對看人闖關拿空調沒興趣,只對遊樂項目有興趣。
紙質門票的背面是門票包含的項目,沒有寫的項目會明碼標價,宋憑因為考試甩出了五百名,被斷了零花錢,夏祁安手頭也沒多寬裕,兩人勵志要把門票包含的項目全玩一遍。
原本是要拉周辭未一起的,可他對遊樂園的項目沒太大的興趣,今天過來不過是湊個人頭。
他們玩,周辭未就坐在椅子上等,無聊的時候刷刷題。
夏祁安不光恐高,還怕水,坐了一趟海盜船就嚇得不行,後面無論宋憑怎麼忽悠,他都要審視下項目的安全程度,但凡有一點危險,他都不會過去。
幾回下來,宋憑氣的不行,非要他再從門票上挑個項目,不然解散的不光是他們今天的隊伍,以後也掰了。
夏祁安只好選了個看似沒那麼危險的,一塊長方形的竹筏在水上飄著,有明確標註深水區和淺水區,只要不到深水區,就算摔下去也沒什麼事。
夏祁安看著坐在竹筏上的小孩,提著的心也沒了,小孩都能坐,他總不可能還不如小孩吧?
竹筏飄在水面上,宋憑握著長長的竹竿劃著名水面,夏祁安被晃晃悠悠的感覺嚇得半死,但那只是一塊竹板,沒有能讓他扶著的地方,夏祁安縮在竹筏上,大氣都不敢喘,就怕一個不穩跌了下去。
宋憑趁他不注意,把竹筏滑到了深水區,夏祁安看著越來越遠的岸邊,一下就急了,起身的時候竹筏重心不穩,他一頭摔進了湖裡。
快要窒息的感覺把他整個人給淹沒了,夏祁安拼命的撲騰,好在周辭未把他撈了上來。
他倒在草坪上,看著渾身濕透的周辭未,那股驚恐還沒壓下去,只覺得胸口悶的難受,有點喘不過氣。
可能因為瀕臨死亡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於夏祁安每次靠近深水邊,都下意識的往後退,大船穩固結實,加上船上的人多,就算會害怕,也不至於不敢上船。
可小船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種需要人划船槳的船。
周辭未買的是包船票,除了划船的爺爺,只有他和夏祁安在船上,比四人乘坐的船要平穩一些。
夏祁安攥著票,低著頭不敢再看周圍,就怕被周辭未察覺出些許的異樣。
網上說坐船是拉近親密度的最好辦法,尤其是這種小船,要不是為了增加點親密度,他瘋了才過來坐船。
周辭未看著他有些發抖的身影,並沒有開口拆穿他,輕拍了兩下他的手背:「最近新學了點拍攝技巧,讓我試試?」
夏祁安趕忙把設備塞到了周辭未的懷裡,彎腰的時候感覺到船身有些晃動,躬身把手按在周辭未的膝蓋上,身體也變得格外僵硬。
他沒敢看周圍,只是把目光放在周辭未身上:「那你……拍清楚一點,參數什麼的我可以後期調。」
周辭未拍了拍他的手背當做安撫:「想要什麼風格?」
夏祁安愣了下,他現在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隨口道:「和之前一樣就行。」
說完又覺得話奇怪的很,什麼和之前一樣的,周辭未又不是真的拍攝助手,怎麼能知道他之前的風格是什麼樣的。
只是等他想要糾正的時候,周辭未已經調好設備對著遠處的湖拍了起來,動作自然嫻熟,一點兒也不像第一次拍攝視頻。
夏祁安只瞥了一眼湖泊,就嚇的低下了頭,經過仙桃洞的時候,因為有石壁的遮擋,對水的恐懼消散了一點,夏祁安慢慢鬆開了周辭未的膝蓋,只是還沒等他坐穩,湖水一抖動他又跌了回去。
周辭未把鏡頭轉向了他,畫面里夏祁安茫然無措,臉色沒有多好,頭髮還有點凌亂,碎發沾了點汗珠貼在額前處,完全沒了精心打扮過的模樣,卻讓周辭未移不開眼。
像是從鏡頭裡走到生活的人,沒了平日裡的拘謹。
夏祁安不自然道:「拍……別拍我,就風景就好了,我視頻里不怎麼露臉。」
他當然知道,畢竟每個視頻他都看過很多遍,只是他向來對山川景色無太多興趣,因為視頻是夏祁安拍的,他才想看夏祁安眼裡的世界。
有夏祁安在的鏡頭,那就是最美的景,也是他移不開的目光,忘不掉的畫面。
周辭未應了一聲,又把鏡頭移到前面:「我知道,不給別人看。」
不給別人看?總不會是他自己留著看吧。
那……也不是不行吧,雖然有點不好看。
夏祁安怕周辭未又有突然拍攝的念頭,眼睛一閉坐直了身體,又小幅度的整理了下坐姿,順便整理了下頭髮,一頓操作下來後背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