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衣服套著防塵罩掛起來,都是奢侈品成衣。
秦紓只掃了一眼,然後依照指示, 動作麻利地從最下面那一層拿了一套睡衣。
關上櫃門,她剛想出去,轉身時看見床頭柜上放著的一串白色鏈子。
秦紓心念一動,難言的情緒爬上她心頭。
男生把手串放在床頭櫃,除開有女朋友,秦紓再也想不出第二種情況。
這並不禮貌,但是秦紓控制不住自己,她慢慢走過去。
白色手串在視線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時間好像都變慢了。
她的心情像在坐過山車,起起伏伏,從失落到驚訝再到不可置信。
修長纖細的手拿起那串手鍊。
這哪裡是手鍊,只是一串劣質的珍珠發圈。
塑料珍珠上鍍的珍珠塗層已經有點褪色了,白色珠子中間串著個粉色兔子。
稍微用力,露出中間的鬆緊線。
鬆緊線一看就是剛換的,很白很透明。
拿著手串的手微微顫抖,這分明是她小時候弄丟的小首飾。
為什麼十多年後會出現在池嶼家里?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床頭?
心裡像是有搖晃的汽水,一打開,甜膩的氣泡水噴灑得到處都是。
她不敢深想,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可是那一瞬間衝擊而來的情感讓她頭皮發麻,裸露在外的肌膚爬滿了雞皮疙瘩。
她的心怦怦直跳,在房間裡格外明顯。
「姐姐!」一個喘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秦紓背對著房門,毫無防備被嚇了一跳。
「啊!」她尖叫一聲,嚇得連手裡的手鍊都拋起來了。
十多年過去,本來就是廉價塑料,這手鍊可是經不得一點磕碰。
她猛地轉身,看見臉色煞白的池嶼站在門口。
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匆忙出來的,池嶼沒來得及穿上衣,含含糊糊穿上褲子圍了個浴巾,上半身裸露在外,發梢和肌膚上還有沒擦乾的水。
接下來,就像是一個慢放的長鏡頭。
池嶼死死盯著那一串手鍊,見它被秦紓丟出來,幾個大跨步上前接住。
然而慣性沒能讓他止住腳步,他抓住手鍊,卻直直撲向秦紓。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秦紓被他壓在床上。
那張帥氣的臉近在咫尺。
秦紓嚇呆了。
年輕強健的肉.體不斷散發著熱意和潮氣。
她的臉瞬間爆紅,想伸手把池嶼推開,但是隨手一推,正好壓在他軟嫩白皙的大胸肌上。
秦紓觸電一般地收回手,偏過頭不敢看他。
池嶼雙手撐在秦紓身邊,低頭看著從耳朵到面頰都紅透的秦紓。
他們身上的香氣一樣,此刻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誰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姐姐、我……」他聲音極其沙啞,帶著克制和欲望,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秦紓看見他的喉結毫無掩飾地上下滾動。
「你快起來!」秦紓捂住眼睛,羞憤得想死。
池嶼沒動,他伸手拉下秦紓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掌心燙得嚇人。
「你不好奇嘛?這是你的手鍊。」
他的聲音傳入耳中,清冽的氣息噴灑在秦紓臉上。
她頭皮發緊,又不敢推池嶼。
剛才軟軟嫩嫩的手感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好奇,你能起來說嘛?」她勉強地偏過頭,臉上熱得要死。
池嶼還是不放人,然而某一瞬間剛才鼻子里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聽他半天不說話,秦紓偏過頭,正正好好看見一抹鮮紅流出來。
她一下子慌了,抬手捂住池嶼的臉,「又流、流鼻血了,快起來快起來!」
池嶼:……
為什麼這麼不爭氣!!!
他無奈,只好隨著秦紓的力道直起身。
秦紓一直捂著他的臉,池嶼比她高了不少,此時彎著腰,方便秦紓幫他。
秦紓的臉紅撲撲的,讓池嶼靠坐在床頭,然後抽了幾張床頭柜上的紙巾,塞他手裡。
「捂著,我回家給你拿止血棉。」
說完,秦紓也沒管裸著的池嶼,一溜煙跑走了。
啪嗒啪嗒的拖鞋聲逐漸遠去,池嶼靠在床頭,半天沒說話。
他少見的心如止水,安靜很久,最後在秦紓回來之前,扯過被子,掩飾般地蓋住下半身。
秦紓心裡著急,手上還有沾著一點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