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
這位姐在說什麼?!
剛喝了口水的藺陳差點被水嗆死,他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動靜引起方林等人的注意,「怎麼了這是?」
「咳咳咳……」藺陳咳得臉色通紅,「沒、沒事。」
寧清枝趕緊幫忙解釋:「喝水嗆著了。」
方林大笑:「哈哈哈慢點別急。」
寧清枝抽了張濕巾遞過去,小聲說:「擦擦。」
「謝謝。」藺陳接過濕巾擦了擦眼角,剛剛那陣咳嗽咳得他生理性流淚,喉嚨被水嗆住仍火辣辣的疼。
寧清枝心生愧疚,「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動了沒忍住……」
沒忍住在正主面前磕起了CP……
藺陳搖頭表示沒關係,雖然寧清枝是個話癆,但能看出來她人其實是不錯的,天真活潑,挺契合林小然的人設,或許這也是她能拿到女一號的原因。
包廂內相談甚歡,齊名謙和方林、劉和他們是舊相識,幾人聚在一起聊了會兒閒話,齊名謙忽然將視線投向藺陳。
他笑容溫和,語氣如前輩般關心,「對了藺陳,恕我孤陋寡聞,請問你出道幾年了?」
藺陳大方回答:「剛兩年。」
齊名謙若有所思,「難怪了覺得眼生,似乎沒怎麼見過你。要不是昨晚在熱搜上看到,我還真不知道你和初泊是隊友,不過作為前輩,我勸誡你一句,這種博眼球的方式還是少用為好,容易翻車。」
這話變相是在諷刺藺陳是糊逼,沒本事只能靠不正當的手段拉踩隊友博眼球。齊名謙明顯用心不純,或者說無禮。
在座的都是老狐狸,誰都能聽出齊名謙話里的意思,但一個個裝不懂,樂呵呵地望著藺陳,等著看他怎麼和齊名謙交鋒。
不過藺陳壓根無所謂,只是最沒水平的小把戲而已。
他裝作涉世未深沒聽懂的樣子,掛著張禮貌的笑顏,點點頭真誠地表示自己學到了,「多謝前輩提醒。」
多餘的話無需多說,狗咬你你要是回頭咬狗,顯得更沒水平。
齊名謙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情更不爽了。
事實上,當昨晚看到熱搜中謝初泊和藺陳兩人緊貼在一起玩遊戲的畫面,他就很不爽了,更直白點說,他很憤怒。
齊家和謝家是故交,齊名謙年長謝初泊四歲,從小把他當親弟弟看待。
認識這麼多年,齊名謙很清楚,謝初泊是有潔癖的,他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碰觸,即便自己也不例外。
他記得有一次自己開玩笑地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手剛落下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甩開,那雙黑沉的眸子仿佛沁了冰,刺得他生疼。
本以為謝初泊就是這樣的人,孤高冷傲,誰也不能讓他破例。
但為什麼藺陳偏偏是那個例外?
——
回到酒店,藺陳洗過澡,換了身睡衣坐在陽台的小沙發里,飯局上他被勸了兩杯酒,沖了會兒淋浴後酒意散去,困意也沒了。
閒著沒事,藺陳乾脆拿起衛小龍幫忙列印出來的劇本看起來,他指尖夾著支筆,時不時在劇本上圈圈畫畫。
身邊的幾台上立著一盞小檯燈,是他找前台特意配的,很亮,映著他鼻樑上架著的眼鏡。
其實他視力很好,但老男人輕度近視多年,習慣使然下藺陳戴了眼鏡,但不是老男人那副價值不菲的金邊眼鏡,而是很大眾的黑框平光眼鏡,撐在鼻樑上近乎遮了半張臉。
看了有半小時,他喝了兩口枸杞茶,想著醒醒神看完最後一點內容,可眼皮卻發沉,紙頁上的字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咚的聲,劇本從手中掉在地板上。
藺陳被驚醒,恍惚中他聽到房間外似乎有敲門聲。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忍著酒後的倦乏,藺陳光腳起身去開門,連拖鞋都忘了穿。
春夏之交的深夜涼意很重,藺陳腳底一陣發涼,想回去穿鞋但想想就幾步路還是算了,強忍著冷意去開門。
咔噠聲響,門應聲而開。
一個肩寬腿長的男人站在門口。
男人頭上戴了頂純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極低,全身裹在黑衣里,連褲子帶鞋,一身黑,他直直站在那裡,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樓道里的感應燈落下薄光,在他腳下投出落拓的影子。
「藺陳。」
那人輕聲喊了他名字。
藺陳登時滯訥住,許是酒精的後勁使得反射弧變得遲鈍,他愣在原地,冷白膚色映著玄關的燈,黑框眼鏡在他眉眼間拓下淺淺的陰翳,越發顯得他的臉小,而鏡片後的那雙黑色眼睛乍顯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