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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不可能還存在!

即便教廷千萬次虔誠的向母神祈禱, 桑德斯菲更是教廷舉足輕重的紅衣主教, 他們向整個蟲族宣揚他們的虔誠和忠誠, 他們將神的意志強加於每個蟲族之上, 理智於建立屬於教廷、屬於神子的理想國。

可是作為教廷的主教, 桑德斯菲卻清楚得很,無論是教廷還是皇族,無論是尊貴的雄蟲還是低賤的雌蟲、亞雌, 他們虔誠叩拜的母神都是一具殘骸。

一具不能說話、不能做事的殘骸,只有如此,她的「意志」和「神箴」,才只能由教廷來代為傳達。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母神徹底的、毫無轉圜餘地地離開了他們。

滅頂地恐懼吞噬了桑德斯菲,讓他不顧肩胛被刺穿的劇痛,將被他用精神觸鬚刺穿下腹的褻神者埃德溫狠狠甩了出去。他一手按住自己肩頭噴薄而出的血水,刺耳地尖叫道:

「拿回教廷的神器!!」

亂局之中,只有少數幾個蟲族聽到了主教的命令,但更多的教廷雌蟲忙於護衛自己的雄主。埃德溫被雄蟲的精神觸鬚刺穿後,他一往無前的戰力已經瀕臨潰散。尋常雌蟲和亞雌僅僅是被精神力抽打,都可能意志崩潰,更何況是徹底刺穿。

他身上的防護屏障能量耗盡,鮮血從下腹噴濺出來,他白皙的面容也失去了所有光澤,露出白色砂紙一樣的乾涸。他的力量被榨乾了,繁複精美的蟲紋從鮮紅變得灰黑,仿佛是乾涸在地面上的岩漿留下的黑色裂縫,邪異而精美。

在埃德溫瀕死之際,在硝煙和血水遍布的亂局之中,埃德溫仍然吸引了許多目光。誰都記得他焚燒的復仇烈焰,誰都記得他像一根漆黑的箭簇,射穿了教廷的防線,刺穿了紅衣主教的肩胛。

無論是敵方還是戰友,他都讓他們戰慄。

可是他們也都知道,埃德溫撐不過這次了。他沒有被雄蟲標記過,信息素匱乏症本就讓他力竭,更何況他被強大的雄蟲用精神觸鬚刺穿了,在蟲族的歷史上,沒有一個雌蟲和亞雌能在這種情況下生還。

西森原本將粒子槍瞄準了桑德斯菲的胸口,可是他的餘光卻看到埃德溫被甩飛出去的模樣。理智告訴他,埃德溫的傷勢已經遠遠超出拯救的範圍了,即便少雄主還在,恐怕也無力回天,他更應該專注地擊殺教廷的蟲族,可是——

桑德斯菲的雌奴憎恨地向傷害自己雄主的褻神者打出子彈,其他幾根來自教廷雄蟲的觸鬚也泄憤般伸向埃德溫,想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褻神者撕得粉碎,以儆效尤。

西森背後的翅翼一展,飛快掠向墜落的埃德溫,用自己淡藍色的雙翅為他擋住了來自教廷蟲族的光彈。

或許他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戰士,就如同埃倫所說,他不適合戰場,永遠也無法習慣戰友的犧牲,將同胞的命作為換取勝利的砝碼。是他這樣懦弱的軍雌,才讓雌蟲漸漸失去了軍隊。

可是一個連自己同胞都無法庇護的軍隊,又有什麼意義,又在為誰而戰?

西森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他按壓著埃德溫被破開血洞的腹部,想要止住血水迅速的流失。他本以為埃德溫此刻不會有神志了,他的身體已經在雄蟲精神力的影響下抽搐,可是他聽到埃德溫喃喃說道:

「我的...雄子...報仇...」

這單純的念頭仿佛是一根過分倔強的鐵錨,深深扎穿埃德溫的靈魂,讓他怎麼都不肯屈服於他瀕臨破碎的軀殼和瀕臨潰散的神志。他的精神海正在崩塌,那片被塞拉精心呵護的空間顫抖著虛化,可卻怎麼都不肯消散,

埃德溫咳出一口發烏的血水,從西森的手臂中掙脫出來。他用光劍支撐著身體,踉蹌著重新站穩。

眼見桑德斯菲心急如焚,不得不放出精神觸鬚,親自追逐著滾動的、罵罵咧咧的骨白小蛇的時候,埃德溫一劍刺穿了桑德斯菲的唯一完好的肩胛,將這位尊貴無匹的紅衣主教釘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桑德斯菲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還算是溫文爾雅的面容扭曲得不成形,尖銳的痛苦讓他不斷嚎叫,很快他的嗓子便無法再發出聲響,

「...這是為了我的蟲崽。」埃德溫蒼白著臉,緩緩拔出了光劍。光劍熱度在不斷腐蝕著桑德斯菲的血肉,他的血液沒有流淌出來,而是直接化成了黑紅色的煙塵。

「這是為了阿克斯上將,和所有死在教廷手裡的軍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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