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塞拉焦糖色的眼眸化為了金黃色的豎瞳,他緊緊盯著埃德溫被迫袒露的脖頸,鮮血和涎液混合,從他的唇角滑落,蜿蜒的流淌在埃德溫蒼白的皮囊上。他新蛻變的雙手一手托著埃德溫的胸口,一手握著埃德溫沾滿鮮血的後腰,他的指尖陷入得太深,他不確定是否在埃德溫本就損壞過度的身體上留下痕跡。
他掌下的獵物在嘶鳴,將淚珠甩在了塞拉的手臂上。塞拉猛然一僵,他不知何時變成豎瞳的眼眸震顫片刻,恢復了些許清明,讓他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幕有多麼不堪。
不對、這不對——
塞拉幾乎就要放手了,可是他的生物本能在他腦海里瘋狂叫囂著,讓他短暫恢復神智的眸子再次混沌起來。
你不想救埃德溫了嗎?這是唯一的方法,這是正確的方法。
標記他,污染他,讓他成為你的,讓他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
塞拉每一寸皮膚都在占有欲被滿足的快樂中戰慄,他知道自己快做到了,他能感受到埃德溫的一切,他的外在,他的內里。他能感受到自己雄蟲的基因、精神力和腺液正在滲入埃德溫的血管,讓雌蟲微冷的血液重新沸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滲透埃德溫千瘡百孔的身體,它們在修補埃德溫的身體,卻也在狂妄地大肆標記著自己的領地,而他和埃德溫都知道,這場以拯救為名的修補之後,埃德溫不會再是原本的埃德溫了。
他的身體,甚至他的部分意志,都將成為塞拉的戰利品,對雄蟲的「神力」和「恩賜」俯首稱臣。
這不公平,這不對,這有違埃德溫的意志,也有違塞拉信奉的一切。
可是塞拉無法停止自己的動作。和他內心瘋狂撕扯的良知和哀痛一道,他的饜足從他的每一寸皮囊里滲透出來,他從未如此完整的、如此清晰的擁有過埃德溫,擁有過他精心愛護許久的雌蟲。他的生物本能是個未經訓話的野獸,蠻橫無理地將雌蟲從頭到腳都浸染自己的氣味,並為此產生無上的滿足,而那些患得患失,那些每當看到埃德溫受傷、瀕死時產生的恐懼、悲痛、窒息和疼痛,都如潮水一般被滿足感撫平了。
擁有埃德溫的感覺好極了,前所未有的好。塞拉的唇吮掉埃德溫傷口溢出的血漿,輕輕的舔食埃德溫的下唇,血液將雌蟲幾乎慘白的唇潤出了艷麗的猩紅,他睜大的眸子看著籠罩在自己身上漆黑的穹頂,一雙湛藍色的眸子中恐懼無處遁形,碎了一片細碎的光。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度的痛苦和戰慄讓他的思維退行嚴重,像是一個脆弱無知的幼蟲,他恍惚地知道自己要逃離,逃離讓他恐懼、無法撼動的掌控,逃離這裡,否則他會成為被粉碎的獵物,否則他會不復存在。
埃德溫開始掙扎,他受傷的雙腿在地上踢蹬著,膝蓋幾次撞上塞拉的腿,可那力道對於雌蟲來說渺小的可笑,即便對於普通雄蟲的□□來說,都只能留下淤青,更像是獵物增加獵手興致和意趣的助興產物
塞拉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他的身體散發著渴求的熱度,鋼鞭一般的黑色尾勾一圈又一圈,層層疊疊地纏繞著雌蟲衣服破損的大腿,塞拉知道只剩最後一步,他必須要將大量的基因融合進埃德溫的身體,他要將埃德溫的一切標記為他的所有物,向所有生物,雄蟲雌蟲或者亞雌,宣告他的所有權。
他將徹底擁有埃德溫,這墮落的罪惡感讓他的靈魂戰慄,眼角不經意間滑落一絲懺悔的淚。
他懷中的埃德溫已經被恐懼完全攥住了,他逃不掉,大腿上的尾勾越纏越緊,他的小腿痙攣著踢蹬,像是瀕死的鹿在彈動孱弱的腿。他虛弱得令自己都噁心,冥冥之中他知道有什麼更可怕的事即將降臨,帶來他無法承受的結果,他開始毫無體面的嘶叫,形狀完美,點著絳紅鮮血的唇張開,喃喃說著他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危險...走、走開!不要...嗚...不要!」
「元帥...快住口,不要說——教廷、危險...少雄主,快跑!不要——」
「我...嗚...保護不了,少雄主了...我是、糟糕...的雌父。對不起......」
「......」
顫抖的呢喃聲還在繼續,像極了受盡折磨的幼獸發出無法自控的絮語,塞拉舔食著埃德溫血水的動作突然僵住了,他金黃色的豎瞳突然戰慄起來,向深淵一樣開裂的漆黑瞳孔震顫著放大,在顫抖之中恢復成了柔軟的焦糖色。他少年人俊朗的面容上露出心疼到極點的茫然,緊緊纏住埃德溫的四肢緩緩放鬆些許。
可是他還是無法放開埃德溫,他的尾勾也不願放鬆,仍然緊緊纏繞著埃德溫的腿。塞拉伸手輕輕揩去埃德溫眼角驚恐的淚水,突然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無比的噁心,即使他是在救埃德溫。
他太投入了——遠不該這麼投入,他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侵占埃德溫空間的滿足感里無法自拔,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好,而卻讓埃德溫痛苦至此——他那罪惡的饜足感和他的自私打碎了埃德溫,在埃德溫為他做了一切之後,在埃德溫面對他的敵人從不露出膽怯的時候,竟然是被埃德溫愛著,保護著的「幼崽」,將埃德溫徹底擊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