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阿酉的嫂子視線微微一頓,看到了路漫漫身後的竹筐,她眼裡瞬間蒙了層水珠:「使者您是覺得活人參的品級不夠麼?」
路漫漫怔住。
這時,阿酉卻插話:「我是半路上遇見的使者,結果被烏鴉圍攻,給使者的活人參還沒有送上山呢......」
阿酉的嫂子突然不說話了,咬著嘴唇,面露不舍,她搖了搖手:「我頭有些暈,阿酉你陪著使者吧。」說罷,很抱歉的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拜了拜,欠著身子關上了房門,視線卻在路漫漫身後的竹筐上舍不得移開。
阿酉後槽牙咬的咯吱響,他不好意思的沖路漫漫笑笑:「您別見怪啊,後面那個走廊是我和我弟弟的屋子,那小子等我回家給他煎雞蛋來著,看到您肯定開心!!」
是啊,在敬仰神明的寨子裡,應該看到神明就像那些村民一樣開心激動,圍得水泄不通,家家戶戶都想把神明請到自己家賜福。
可是,阿酉的大哥還有嫂子,半點開心都沒有,連勉強做做樣子的笑容都不肯。
路漫漫再次把目光移到阿酉的臉上,他迷戀神明是真的,虔誠的膜拜也是真的,能把性命給神明更是真的......
但他比別人多了份驚恐,即便有意隱藏,還是不小心露怯。
離開這個走廊,路漫漫回頭看了一眼傻根的房間,鏤空的門裡插著一截短小的蠟燭,燭芯已經滅了,蠟燭通體都是乳白色,跟嬰兒的皮膚那般細膩,像是看到了上等的羊脂玉。
阿酉和路漫漫又回到了廳堂,右手邊的走廊就是阿酉和弟弟的房間。
「哥——是你嗎?」
「我聽見聲音了——」
「你快來呀!快來!」
「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床上呆著了!」
阿酉深吸一口氣,立刻看向路漫漫,眼睛死死盯著她,身體的血液都開始滾燙起來,手指摸向腰間的大刀。
路漫漫笑笑,直接無視阿酉防備的動作,毫不在意的問道:「你弟還挺調皮的,他叫什麼啊?」
阿酉撓撓後脖子:「小戌。」
路漫漫長長的「噢~」了聲,她突然把口罩解了下來,好看的尊榮顯露在阿酉面前:「你們家有很多自製的土*獵*槍?」
看到路漫漫的模樣,阿酉顯得非常吃驚。
她不以為意,反倒看著右手邊的走廊里,整整一面牆都掛著半大不小的槍*支,像極了燒火棍,有的後坐力很強,有的是彈弓改造成方便小孩子把玩的手*槍。
「我們家以前是做木工的,寨子裡的村民前身大多數都是土匪。」阿酉咽了口唾沫,他古怪的嘟囔了句,「這些槍*支,山上的使者覺得邪性,就都上繳了,這幾個沒有火*藥,是給弟弟拿來玩的。」
「當真啊?」路漫漫眨眨眼睛,漾出個好看的笑容,「你既然傳承了手藝,為何還覺得十個手指頭都斷掉才是好的......是跟我在演......」
話還沒說完,阿酉就死死捂住了路漫漫的嘴巴,他身子往走廊里一躲,連帶著路漫漫也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