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酉把她帶入地牢, 應該不是想報復使者這麼簡單,倒像是一種投誠, 滿臉寫著「看啊, 都把侄子親手送給你們了, 一定要給我長生」。
路漫漫暗暗白了一眼,比起阿酉,斷了十隻腳指頭的小戌更令她佩服,受到這個程度的折磨, 仍然沒有被洗腦,還堅信之前在學堂老師教導的知識,是個好孩子。
「哥,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信這個東西,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戌恨自己只能靠輪椅行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阿酉鎖在院子裡。
他表情委屈,手指想去碰竹筐,卻又猛地收回來,「哥!我以為你讓使者下來是想憋死她,你卻要第二次把周川辰送回去,明明她都把小侄子背回寨子了,這怎麼不算是看不上所以退回來呢!為什麼,為什麼要拼了命往山上送,那些都是假象,就算我們真的被傳染了,還有母親留下來的藥譜......」
阿酉用力錘在小戌後脖頸:「我這弟弟被送到鎮上念過幾年書,魔怔了,他經常口出狂言,打暈了就不礙您眼了。」
路漫漫避開他看似真摯的目光:「小戌剛才說的藥譜是什麼?」
「我母親以前懂點岐黃之術,她死的早留下來幾本書,就只有這家伙當寶貝。」阿酉把暈倒的小戌抱在懷裡,定定的看著竹筐有些為難,拳頭緊攥著,「這里空氣不流通,您呼吸有些不順暢了,還是先上去吧!該說的也都說個差不多了,我之前確實不相信這個,但寨子裡只剩下我們家沒有被賜福,連蠟燭都是搶隔壁院子裡的,寡不敵眾......只求人活著,不管用什麼辦法,活著就行。」
黑暗中,阿酉盯著竹筐,他眼裡是不舍,更多被一股堅定的信念充斥,但這股視線里完全沒有所謂的忠誠於神明的情感。
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路漫漫沒有拆穿,更沒有惱怒,反倒打了個阿酉措手不及,她溫和的說:「可惜你的忠心表錯了人,我和我同伴跟山頂醫院裡的『神明使者』並不是一夥的。」
他猜出來了。
那又如何?
在黑暗裡,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並沒有表現出震驚的樣子,只是語氣上,配合了下。
殊不知,路漫漫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