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最厲害,是當時被他蹭破皮的血痂,如今向外翻開,粘稠的液體聚在那兒,無法清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霉腐爛。
「怪不得你從剛才就要哭鼻子。」他用手捂著染到白體恤上的血跡,儘量用沒有傷口的那一面對著她。
路漫漫承認嚇怕了,因為伊淮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吞咽著口水,雙手發汗,都不敢大喘氣,試想過止血棉沾過酒精觸碰傷口的那一瞬間肯定很疼。
仿佛提前體驗了伊淮的痛苦......
路漫漫僵直著背脊,神情緊張的往前湊。
伊淮輕觸她的手背:「給我吧,我自己來。」
她嘴唇微張,搖搖頭:「你對自己從來不手軟。」
伊淮突然笑出聲,尾音幽然,絲毫不在意脖子上詭異的變化:「可你抖成了帕金森啊.....路漫漫。」
「還有心情笑我。」她白了他一眼,鼻頭紅通通的說反話,「可見是真不痛!!」夾著止血棉的鑷子往創傷處貼了貼,雖然咬牙切齒,逼近時又變得小心翼翼。
最後白花花的棉球被一團團黑血裹住,那些血是不流動的,短短几秒鐘就覆蓋了表層......很像死人。
有了這個想法,路漫漫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擺,臉色難看到不行。
伊淮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便仰著身子往後躲了躲,溫柔的詢問:「怎麼委屈巴巴的?傷得也不是你啊......」
路漫漫有點想哭,要不嚴重還好,可現在的情況超乎想像,她默默復盤:「剛才還沒事的,是你用了這裡的水,搓破皮後——」她眸中驚厥,猛然道,「.....如果是水出了問題的話!」
因為太焦急了。
語速變得過快。
像是自己跟自己說道理,完全忽略了伊淮還在場。
「這裡靠近冰山,一年四季就沒有暖和過,小鎮上的人們就是靠川下流動的水接引過來。而他們作為雪怪後代飲用沾染雪怪病毒的水是不會發生任何問題的.....」
「不對....不對!應該跟後代的原因沒有直接關聯......噢!有可能是這樣的,你說過基因決定一切,那麼他體內的血液也有問題。」
路漫漫心裡咯噔一下。
「他故意的!我們掉進設好的陷阱里了,昆延想讓我們死,所以給了抵禦雪怪的血塗在身上,能夠迷惑雪怪是真,可一旦受傷後,緩性中毒身亡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