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無人關懷,棄之敝履。
伊淮眼睛濕漉漉的,喉嚨震動:「我沒那麼好。」
無意釋放了一縷自卑。
卻被路漫漫抓住了。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
「別害怕。」
賣火柴的小姑娘
伊淮愣怔住,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低頭看著那雙纖纖玉手,任由被牽著朝第二個井蓋處走去。
他還在想路漫漫剛才說的話。
翻來覆去的琢磨,拆解成無數句, 想要勘破裡面的暗藏玄機, 或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可是, 伊淮錯了。
連他自己在心底里都認為救世主性格的路漫漫不可能站在自己的身邊,可這次,卻堅定的選擇了他,不問緣由。
似乎在宣告......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過往,可我發現了正在凋零的你,比起救助萬物要問取原因, 思慮後果,但對你是例外的。
我只想讓你活著。
並且是好好的活下去。
那是私心。無關善舉。
哪怕看穿了美麗外表下腐爛的人格, 可還是願意相信靈魂是乾淨無塵的。
路漫漫用力掀開井蓋,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向下走的梯子很光滑, 剛噴過水, 空氣潮濕,周圍也很亮堂,井蓋底掛滿了煤油燈。
看得出來,這個余薩爾很怕黑。
倒也能理解, 畢竟現實中,他的靈魂被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扶梯上,還要被『不請自來』啃噬, 又痛又陰森。
「誰啊,不知道把布條堵住麼?今夜有冰雹, 敢把我這兒弄進水來,診費可是要多一倍的價錢!別怪我事先沒提醒。」
伴隨著電鋸切割的聲音,男人粗重的聲音透明從圍布里傳來。
路漫漫試圖看清倒影,可模模糊糊需得進去才行。
身後的伊淮聽到余薩爾的話,猛地皺眉,臉上的表情仿佛吃飯吃到了只有半截身子的蒼蠅。
路漫漫回頭看了眼井蓋透孔的地方,拿起兩個酒瓶塞子,上面纏了一圈圈布條,往漏風的地方堵了過去。
這下使得碩大的空間更加明亮了。
余薩爾頭都沒抬,依舊不停歇的鋸著骨頭:「說吧,你們找我看什麼。」
聞起來,像是狼腿的味道。
「我的同伴受傷了,傷在脖子處。」路漫漫簡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