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嬸子應了聲,來也是為了陳鶴年的事,沒久留。
陳鶴年將裡屋的門給拴上了,他在發脾氣,陳爺子過去敲了敲門:「先出來把飯吃了。」
陳鶴年兇巴巴地回:「不吃!」
陳爺子說:「不吃飯哪成呢?出來說好不好?」
陳鶴年回道:「你要把我送人家?」
陳爺子沒立馬回話,陳鶴年又急又氣:「你真要把我送人家!」
陳爺子輕聲說:「就在你王嬸那裡住一段時間,我要做事你在這裡不方便。」
「我不走!」陳鶴年立馬扯著嗓子喊,「我哪裡都不去!」
「你不能不要我!」
陳爺子等他吼完,氣消了些點才解釋:「爺爺怎麼會不要你呢?只是你還小,髒東西要害你,我還得顧著你不是,可那東西凶得很,到時候我們爺孫倆就一起去見閻王了,你想害爺爺不成?」
這下子,陳鶴年就無話可說了。
陳爺子哄道:「乖乖,你先把門打開。」
陳鶴年癟著一張臉,把門打開了。
陳爺子將他扯過來,朝他屁股不輕不重拍了一巴掌,「在別人家裡可不能這樣發脾氣,知道麼?」
陳鶴年不情願地點頭。
陳爺子臉上擠出一個笑:「過幾天可是你的吉日子,爺爺到時候給你做好吃的,把你接回來,咋樣?」
陳鶴年這才軟下脾氣,他不記得日子,但他爺不會漏,六月初二,是陳鶴年出生的日子
話說明白了,晚些時候,陳爺子準備了一個包,穿的用的,直到把他送到王嬸子家的土泥院子裡。
王嬸子樂呵呵的,她屋子裡沒人,沒有兒女,老伴早些時候已經去世了,房子不大,就兩張床。
第一晚,陳鶴年怎麼也睡不著。
「你在家裡都做幹些啥?」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王嬸子問他,「也不像是個會偷懶的笨豬,你爺爺沒把你慣壞,是好事。」
陳鶴年跟著爺爺會自個打理,他起得比王嬸子還要早。
王嬸子第一天還有些新鮮勁兒,久了點見陳鶴年不說話就有些煩了。
「咋?你來這裡就變成啞巴了。」王嬸子橫了他一眼,陳鶴年還是不說話,王嬸子拿他沒辦法,只好說:「算了,你也不是正常的娃,那就去把碗刷了,地掃了吧。」
陳鶴年雖然不說話,但王嬸子要他做的事他都幹了,洗碗,掃地,割草餵雞,他動作麻利,王嬸子滿意了,他也能一個人尋個清淨。
「怎麼又蹲到這裡了?」吃午飯的時候,王嬸子叫他名沒人應,就到大門口的草垛子上去看,果不其然,陳鶴年又在頂上望。
「你成天守在這裡做什麼?」她凶了句:「快下來,小心摔得你屁股開花!」
陳鶴年不怕她,回頭問:「又死人了?」
王嬸子當即瞪他一眼:「死人?開口就說這晦氣的事,回屋裡去!」
陳鶴年說:「你不說,我自己回去看。」
那太陽烈得很,王嬸子看著這小娃娃的臉,沒半點可愛,反而越看越像個小冰塊,又冷又硬。
「我要找我爺爺。」陳鶴年利索地從草垛子上爬下去,拍拍身上的灰就要出大門去。
王嬸子攔住他,她厚實的手掌箍緊了陳鶴年的胳膊,「去哪兒?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你哪裡都不能去!」
陳鶴年竟也瞪回去:「我要我爺爺,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