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屋的時候就看見了,六個活人,八道影子。」陳鶴年連連發問:「附身在你兒子身上的女鬼不就是其中一個麼?」
「那個死掉的女人和你家是什麼關係?」
「哪裡來的女人?」汪老大急忙搖頭:「這我真不知道。」
陳鶴年換了個問題:「這房子,你們住多久了?」
汪老大回:「從我爸那輩兒就在了,都該有……二十多年了吧。」
陳鶴年說:「房子沒有問題,有問題的自然就是你們。」
汪媳婦聽到了,立即質問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偷人了?」
汪老大被扣這狗屎帽子,睜大眼睛說:「我哪敢?關我什麼事。」
汪媳婦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敢,我現在不管你給沒給我戴綠帽子,但你要是害了咱兒子,我叫你好看!」
「媳婦,你講講理啊!」汪老大辯解,「我有什麼時間到外面偷人,我在哪兒你還不清楚麼?」
汪老二跟著說了一嘴:「嫂子,老大幹不出這樣的事,就剛才那眨眼的功夫,他說是女人就是女人麼?毛都沒長齊,倒先給自己穿上大人衣裳了。」
汪老二這後面兩句明顯是針對陳鶴年的,「老二!事沒弄明白,你客氣點!」而汪老大明顯還不想得罪陳鶴年。
陳鶴年聽了這話,頭一轉,看向汪家老二,他手指擺正墨鏡,沒人能瞧見他眼裡是什麼情緒,就連嘴唇也沒有弧度,他淡淡說出一連串:「你眼底烏青,眼球發紅,腳下虛浮,你夜間應該很忙碌,這樣下去只怕精氣虧空,你該吃點枸杞,肉蓯蓉補精血。」
汪家人愣了愣,汪媳婦問:「小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們聽懂了,所以汪老大顯得納悶,詢問道,「老二,你半夜出去找女人了?」
「呸!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出去過!」汪老二頓時漲紅了臉,「臭小子,你放你爹的狗屁!」
他罵罵咧咧的,猛地站起來可眼睛一花又摔回了沙發上,汪老二氣急敗壞,操起玻璃杯直接砸在地上。
啪——!
是玻璃砸碎的聲音,可是被更大的響動蓋過了,一個黑影突然從門外落下,砰的一下直接碎開了花。
看過去,是個人,一個女人,她摔在地上,骨頭,脖子估計都摔斷了,這樣的程度,應當是從房頂上跳下來的。
流了一地的血,汪家人看傻了眼。
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現,更詭異的是,她竟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沒有臉,五官都砸歪了,四肢錯位,腦袋咔嚓一下,朝陳鶴年望了一眼。
大概是看向他的,眨眼的工夫,她又不見了。
陳鶴年快步走過去,已經看不見那汪汪一灘的血水。
「小…小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汪媳婦抱著自己的兒子,嚇白了臉。
陳鶴年沒回話,如果他臉上沒戴著墨鏡,就能看到他眼底燃起的興奮意味兒,他唇角破天荒地向上彎了彎。
「現在有點意思了。」
陳鶴年甚至能對這家子人露出一個笑臉了。
這突然從房頂跳樓的女人正是那隻女鬼,陳鶴年當時用紅繩抽了她一鞭子,沒有小鬼能從他手裡逃走,可那女鬼不僅跑了,甚至又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面前。
陳鶴年確信,這屋子裡還有一隻鬼,它能隱藏自己的氣息,是只有道行的鬼,那隻鬼才是周羨之的目的,也是陳鶴年要解決的對象。
大鬼掌控著小鬼,它應該正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尋常的術士要是見了剛剛那一幕,會把這當做是鬼的警告,惜命的自然就跑咯,但陳鶴年不會這麼認為,他只會當成是挑釁,一封帶血的宣戰書。
汪家人有些看不懂陳鶴年的反應,而陳鶴年的聲音都變得輕快了,他打開了自己隨身的箱子,沖汪老大勾了勾手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