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男人激動地說:「我爸是出了意外!」
陳鶴年見他眼神篤定,稍減懷疑,「你姓什麼。」
「汪,三點水一個王。」
男人見陳鶴年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從他那裡得了無聊兩個字。
男人的家是郊區的一座小別墅,建得洋氣刷著冷白的漆,陳鶴年只吸了一口氣,就皺起了眉頭,陰氣比他想的要重,整個別墅臭氣熏天,直堵他鼻子。
屍氣,還有陰鬼的潮濕味兒。
陳鶴年還沒走進門,屋子裡先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大廳的茶几已經碎了一地,汪家有三兄弟,就老大結了婚,這頂著啤酒肚來請陳鶴年的就是汪老大。
砸東西的是老三,老二萎靡地躺在沙發上,汪媳婦急得在客廳來回打轉。
汪老大直接將陳鶴年領到一個臥室門口,神情緊張,就差沒握著他的手懇求:「我兒子中了邪,窩在屋子裡,一碰他,他就發瘋,小師父,你先救救我兒子吧,他快被那髒東西害死了!」
陳鶴年直接拉開了臥室門,帶著墨鏡他的視線更黑,臥室里的人坐在角落裡的鏡子邊,一個青年,手裡什麼也沒拿,胳膊卻一抬一緩的在梳著頭髮,多半在梳空氣,沒有長頭髮他的手總懸著,瞧著像被一隻女鬼上身了。
陳鶴年直接跨了一步,走進臥室里,用手掌重重地扣了扣牆,發出不小的響聲。
「餵。」
他懶散地叫了聲。
汪小子立即放下了手,接著,他站了起來。
陳鶴年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還真穿著一條黑裙子。
陳鶴年放下自己的箱子,啪的一下就直接打開了屋子的燈,這光一照下來,忽閃忽閃地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別開燈!快把燈關了——!」汪媳婦愛子心切,著急地大喊。
為什麼不能開燈呢?因為磁場會激怒鬼,而這正是陳鶴年想要的。
這燈一開,汪小子猛地轉過身來,他的眼睛翻白上去,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珠看過來,扭起脖子,銜著一口白沫就直接朝陳鶴年沖了過去。
汪小子的四肢不協調,像只竹節蟲,跑起來的骨頭都在響,陳鶴年站在那裡,只是從兜里掏出了一枚銅錢,兩指一伸,直接刷地一下貼在了這小子的腦門上。
汪小子嘴巴一張,他仰著頭,頓時跟被定住了一樣,只有臉在抽搐,這銅錢來頭可不小,是從周羨之的銅錢劍上取下來的,受了香灰,又殺過百鬼,專克陰邪。
接著,陳鶴年從箱子邊縫裡抽出一根紅線,他右手掐著汪小子的下顎,按住下巴處兩穴,用紅線繞著這小子的腦袋搭橋,紅線扣在嘴邊。
紅線繃緊了汪小子臉上的皮肉,然後,陳鶴年兩指捏著紅線,朝後一撥,一團黑氣頓時從這小子的嘴裡拉了出來。
黑氣落在地上,陳鶴年扯下紅線一甩,直接抽在了那團黑氣身上,鬼魂慘叫一聲,卻沒被打死,立即衝進了天花板。
鬼從這屋子裡消失了。
貼在汪小子額頭的銅錢掉回了陳鶴年的手裡,汪小子腦袋回魂,他猛地吸了口氣,眼睛恢復了原本的瞳色,他搖搖晃晃地站不住,陳鶴年推來他一把,他直接摔在地上吐了出來。
這就是只小鬼,陳鶴年提起自己的箱子,施施然從旁邊跨過,等他做完,汪老大才敢衝過去將汪小子扶了起來,被鬼附身後的人會很虛弱,但他神智找回來,能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