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警告道:「別到山上去,上面蛇多著呢!」
「不怕不怕!」姜皖笑著回道:「我這是帶著孩子的娘去找它爸,有蛇正好,正要找那條不負責任的蛇呢!」
那人瞪大了眼睛,姜皖只在旁邊哈哈大笑。
「你嘴巴不帶門的麼?」陳鶴年回頭瞪了她一眼。
姜皖還笑嘻嘻的,「我也沒說錯啊。」
馬上,她就笑不出了。
陳鶴年手上的紅繩突然一閃,一股風就吹向了姜皖,得虧她手及時撐在地上才沒有摔得狗吃屎,但是她手上都沾上了泥巴,她把泥巴往樹上抹,但還是有點髒,臭,她皺起眉毛。
「活該。」陳鶴年彎了彎嘴角。
「小氣。」姜皖撇撇嘴。
二人腿腳輕健,上山很順利。
這山上樹可多,不冷不熱,陰氣也不重,風很小,天上的陰雲壓低了地上的光線,靜謐之中,只有風颳葉子的細微聲音。
陳鶴年說這裡有問題,是因為這裡的環閉之氣多了一個缺口,大部分的村子都會建在低地勢的地方,譬如山谷之地,四面環山,人一多就會形成環閉之氣,這種氣很強,就算山上建墳埋代代人,陰氣也不會勝過陽氣,但現在這局勢出了點問題。
誰打破了它?總會留有跡象。
二人接近山頂,陳鶴年在路邊聞到了一點血腥氣,他朝前走,撥開灌木叢,那是一條蛇的屍體,被精準打了七寸。
「有人。」他說。
姜皖立即也壓低了腳步聲,他們看到了淺淺的腳印,找過去,有些細細簌簌的聲音,前面有個人穿過了葉子叢。
陳鶴年彎下腰,跟上去,不一會兒,他們就發現了一個背影,那人身體修長,體態極其不錯,最顯眼的,是他身後背著一把木劍。
「不是本地人。」姜皖輕聲說。
她剛一說完,那人就站定,回過頭來,「你們是誰?跟著我,還躲起來,是要做什麼?」
陳鶴年和姜皖已經被發現了,便站直身體從樹後面走了出來。
「看走了眼,還以為你是害人的蛇。」姜皖說:「你是道上的人?」
男人回答:「是。」
姜皖:「哪條道上的?」
男人說:「南派戒律山,第三百六十一代的弟子,有禮了。」
陳鶴年沒想到這裡會碰到南派的人,南派道士,公認的正統之一。
男人穿著黃衣大褂,儀表堂堂,一雙劍眉星目顯得頗為正氣,他接著說:「如果你們也是來除蛇的,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陳鶴年回道:「不行。」
「這活兒是我的。」
見陳鶴年態度強硬,男人點了點頭。
「好。」
說完,他取下了自己背上的木劍。
男人已經報上了家門,按道上的規矩,一活兒不能兩派干,要是陳鶴年他們不肯走,就得打一架。
「我不打女人。」男人的劍偏移,指向陳鶴年一個人,「我們來分個勝負。」
「可以。」陳鶴年說,說完,正要從箱子裡取把刀出來,可他的手還沒摸箱子先按住了自己的胃,他臉上疑惑,眉頭一擰。
「怎麼了?」姜皖問。
陳鶴年沒答話,他緊抿著唇,使不出大動作,他眼中有些詫異,一瞬間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周圍的氣味放大了好幾倍,濕泥巴和草木,甚至是蛇的血味兒,都灌進了他的鼻子裡,實在沒忍住,他腦袋一偏,捂住嘴乾嘔了兩聲,胃裡沒東西,什麼也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