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舉著木劍,沒動。
姜皖一下就看懂了陳鶴年的反應,她笑了起來,笑得要喘不上氣來。
姜皖當即問那個男人:「你不打女人,那……孕夫你打不打啊?」
第38章 男孕詭事(三) 「碰,就死……」……
男人兩隻眼睛聽直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姜皖道:「就問你打還是不打?」
男人答:「有孕之人, 我自然不打。」
「那你就不能用劍指著他。」姜皖挑眉笑,走過去,兩指按下了他的木劍, 「他肚子裡現在有蛇的種。」
男人站在原地,面露猶疑:「當真?」
姜皖反問:「你不知道麼?這裡的蛇有個癖好,喜歡半夜偷偷溜進別人家裡,讓男人懷孕。」
「聽過,我正是為此而來。」男人似乎有些信了,他將指出的劍收回背上,「你也被那蛇所害?」他朝陳鶴年走了過去:「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多此一舉。」陳鶴年後撤一步,一把揮開他的手, 「該打架打架,輸了,你就得走。」
「不行。」男人有些固執,「我必須確認這件事,不然我不能和你動手。」
「還容得你想不想?」陳鶴年冷冷地說,他看上去已經有些惱火,可男人沒有就此退讓,只手朝他手腕探去。
陳鶴年在一轉身,手掌劈在男人腕上, 這一阻擋,男人的手指就去抓他的手臂, 那雙眼睛執著又肯定,非要摸著他脈象不可。
陳鶴年徹底惱了,喊道:「你有什麼毛病?」
男人的糾纏不休惹得陳鶴年心煩,他師父說, 遇到南派和北派旳人,不要惹出爭端,只需避開,正統道門人雜眼多,容易暴露他的位置,而這個男人,就是南派初出高山的道士牛犢,這人果真像頭牛,不知道他在倔個什麼勁兒。
「若我此時以劍對你,不公。」男人端詳著陳鶴年,即使他沒有摸著脈象,也能瞧出陳鶴年寫在臉上的不舒服,姜皖的話,他已經信了七分。
陳鶴年說:「可你本來就打不過我。」
男人愣了愣,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而這時陳鶴年又覺得有些反胃,這想吐的感覺一波接一波,逼得他彎下腰,男人方才接近時,就讓他聞見了這人身上的氣味兒,這道士成日泡在道觀里,全是那惡臭的香火味兒,刺鼻得緊,他更燥了,這地方簡直讓他噁心。
「你還好麼?」男人問。
陳鶴年沒受他這點好心,只嘁了聲。
「煩死了。」他情緒有點大。
說完,指骨上的紅繩發起了熱。
陳鶴年眉頭緊鎖,一頭墨發飄蕩起來,髮根吹到了臉前,迷糊了下巴的輪廓,卻沒阻擋那雙冷厲的眼。
「等等……」男人的手突然緊繃起來,他反手握住劍把手,「邪祟?」
一陣狂風就這樣從陳鶴年背後刮出來,男人雙手護在胸前,腳踩在地上身體借力往下壓,沒來得及捏咒舞劍,就先要被這邪風給吹飛了。
男人在空中翻滾了一圈,背撞在樹上才讓腳跟穩住。
「那是什麼?」男人壓低了眉宇,凝重地說。
那團黑影從陳鶴年的腳底伸長出來,大到壓過了陳鶴年的頭頂,氣勢跋山涉海,炸得比天上的雷還要響。
刷地——男人緊張地咽了口氣,又拔出木劍,劍穗是香樟葉抹上古樹脂,他左手掐咒,準備迎戰。
陳鶴年卻淡淡開口:
「這是你對付不了的鬼。」
他聲音平淡如飄渺的雲,男人抬頭一看,發現他原本不適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冷旁觀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