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姜武文王身死,姜平王繼位,然,姜平王沒有姜武文王的凌厲手段, 權臣不敢殺,能臣不敢輕易重用,子嗣分庭抗禮霍亂朝綱,又狠不下心殺子,秉持的「仁心」,讓姜朝的事業最後斷送在他的手裡。
姜朝被滅,唯一存活的宗室血脈銷聲匿跡,他們既沒有北上,也沒有南下,而是悄悄躲藏在腹地,等待著復國時機,可後來朝代更替,戰爭四起,姜朝再難死灰復燃。
至今,姜王室的後代就生存在懷陽的望城。
望城,在那一處偏僻的小鎮上有他們生活的痕跡。
「姜族人,對自己的血脈理念有著極端的追求,絕不允許外人的血玷污王室的血脈,他們看別人就像在看狗奴才,認為自己只是亡了國的主子。」姜皖徐徐道來,「但由於控鬼術的弊端,他們需要給山神獻祭食物,每半年都會在地下城進行交易,在十一月,他們的人就會頻繁出現在鎮上。」
「我對他們的習慣了如指掌,為了不讓外人闖進他們的領地,他們在周圍留下的十八道看門鬼,我們沒有辦法悄悄潛入,所以想進入姜氏祖地只有一個辦法。」
——「讓他們親自把我們帶進去。」
陳鶴年問:「怎麼做?」
姜皖像是憋著什麼壞主意,一直看著陳鶴年:「兩月之後,一個貨販子會在地下城叫賣他的殘次商品。」
「只是陳老闆,你可要付出點犧牲了。」
「為什麼是我?」當計劃已經開始實施的時候,陳鶴年就起了反悔的念頭,懷陽是個更陌生的地方,他們下火車那一刻就得開始扮自己的角色。
陳鶴年要扮的是個柔弱的啞巴,他的腦袋被布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現在是十一月,沒有厚外套就被冷空氣揍得發抖,他的褲子和穿在腳下的鞋子,都沾了很多泥,很髒,他還不能梳頭和洗澡。
姜皖是他的妹妹,也是個啞巴,而左賀是他們的大人。
大人去車站附近打車,那私家車的師傅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人。
身為大人的左賀和司機說了兩句,幾人上了車,姜皖提前說過,這裡很亂,本地人最喜歡訛外人錢,司機也是黑心的,十幾里路,三個人坐車愣是坑了他們將近兩百。
左賀不情願地付了錢,但他是裝的,他根本不知道打車的正常價,只有陳鶴年一個人氣得直咬牙,他是真的想上去把那黑心司機揍成死豬頭。
「兄弟,我得問你個事。」左賀掐了個粗嗓在說,他拉著車門不讓關,腳左右搖擺地站不住,時不時摳一摳腦袋,很急的樣子,「我是特意來這裡做生意的,你該知道哪裡的生意好做吧?」
左賀臉上貼了鬍子,他還嚴實的帶著帽子,為了任務只能舍掉了劍,背著一個雙肩包,也穿得老舊破爛,看上去是個三十歲的無業游民,屁股後面還跟了兩個像早生的娃。
司機回:「來這裡能做什麼生意,你自個瞧瞧,有人麼?」
左賀拍了拍他的車門,咚咚兩聲,說道:「兄弟,收了我的錢,你也得辦點事啊!」
他個頭看上去比司機要結實,左賀的眼睛還是紅的,生氣的時候看著要吃人,因為他通宵練習人設,現在是靠意志在活動。
「那也得晚上才好辦事吶。」司機不想和他起衝突,「你去問問路,找個生意不景氣的鞋廠,底下就能做生意,不收租。」
「我又不認識你,有事你還是得自個辦啊。」司機不想和他沾關係,話也說了,左賀一撒手,他就開車打了轉。
為了保險,姜皖才想找本地人弄清黑市的位置,隨後,他們去租了一間旅館,這地方荒無人煙的,旅館也破,唯一一家飯館是狗肉店。
姜皖卻很高興,還叫左賀去狗肉店買了兩條狗鏈子,一條往自己腳上拴,一條往陳鶴年身上栓,還叫他提前適應做一個啞巴。
這一對啞巴兄妹就是左賀要賣的貨,在狗鏈綁在陳鶴年腳上之前,陳鶴年忍不住想說話,但姜皖卻在嘴邊上畫叉叉,要他用手指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