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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姜鶴年(一) 那還是個孩子,卻也是個……

陳鶴年正混沌著, 不知道自己的魂在往哪裡去,他就聽見了一陣兒哭聲,起先很弱, 像貓兒似的,後來像個燒開的開水壺,又尖又細,聽了有一陣兒,才發覺,那哭的竟然是他自己。

不是他,而是他的身體。

他降生了。

姜武元年,六月初一落了第一場雨,民間有了瑞年之喜, 初二天就晴了,原是顎陽宮的陳王后誕下了一位王子,那是姜王此生第一個兒子,是比天還要大的喜事。

鶴年,是姜王與王后為其取的名字。

陳王后與大王比民間和睦夫妻還要恩愛,所以姜鶴年一出生,宮裡人人都說,這幾日去東宮打掃時總聽見有喜鵲在叫,看樣子, 這冷清地要住進位主子了。

姜王喜愛這個兒子,卻沒怎麼抱過, 剛出生時,他只匆匆瞧了一眼,就交由奶娘照顧,嬰兒的模樣不俏, 臉蛋太紅毛也不齊,活像個小猴子。

王子在王后宮中照料,姜王空閒之時都會瞧上幾眼,日子一久,長得總算有模有樣了,臉蛋是白的,有些粉氣,頭髮也齊了,姜鶴年睜開了眼睛,他有五分像生母,陳王后可是個英俏的美人,看那雙眼就像站在碧水上看裡頭的墨石子。

可王子除去降生後的啼哭,就不哭不鬧,像個啞巴,醫師未探究原因,姜王決定於滿月之際舉行一場祭天儀式,由大祭司趙陰陽主持。

帝王已拜天地,祭文已念,宮人將姜鶴年抱過來,遞到了姜王懷中。

台上正在擊鼓,天壇下群臣叩拜,祭司舞到了王和王子面前,那張森嚴的面具裝滿了嬰兒的眼睛,襁褓中的孩子是醒的,可他只是看著出奇的寧靜,祭司用觀音草著露珠輕輕掃過王子的臉頰,一點露珠落於眉心,那觀音草竟就枯了。

大祭司一驚,從懷中拿出塊寶鏡往王子臉上一照,口中憤罵出兩句咒語,寶鏡壓下去,姜鶴年身上射出一縷黑煙,消失在天際。

接著,姜鶴年就眉心一皺,姜王懷中傳出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原是有鬼邪在姜鶴年降生後就附在他的身體上,屏蔽了他的五感,所幸在皇宮中,有姜王龍威所震,才沒叫嬰兒被鬼邪吸去了精氣。

大祭司趙陰陽不僅會古老的蚩南蠱術,還精通道法,姜王禮待重用之,卻不曾想有一日,他也會跪在這顎陽宮的正殿外。

趙陰陽正是為了姜鶴年主動面諫姜王,他句句出自肺腑,為那幼兒著想:「殿下命格不凡,乃是千年難遇的極陰之體,殿下此生易遭鬼邪侵擾,賊人迫害,只有從道,方能用道法護其一生平安。」

那高階上的帝王沉默一刻,只說出一句:「趙陰陽,孤可有薄待你。」

帝王的臉龐蒙上陰霾,趙陰陽惶恐,立即跪地伏首:「大王賞識臣,重用臣,如此恩情,臣此生難忘。」

姜王道:「可你現在卻在告訴孤,孤的兒子要去做一個和尚,他是太子,是這姜朝未來的主人,趙陰陽,你再告訴孤,此事何解。」

「稟大王。」趙陰陽答:「臣還有一法,讓宮匠用重銀刻制一枚長命鎖,叫殿下時刻佩戴,臣會在東宮布下陣法,防範邪靈,但殿下在滿六歲前不得踏出東宮半步,宮中也需減少殺戮,為殿下祈福。」

姜王的怒火這才消退:

「准。」

那日之後,姜王便下旨封禁東宮,撤去了王子身邊眾多宮人奴僕,只由奶娘和陳王后親自照顧,為此,關於陳鶴年都流言四起,宮人都說,東宮的主子體弱險些早夭,如今只能靜養連房門都不能出。

陳王后為此憂傷消瘦,姜王更是勃然大怒,在宮中仗責了數十人。

姜鶴年本人並不知道,他相安無事地長到了兩歲,這時,他已有兩尺高,能隨意在東宮中走動,近幾日還落了雪,他身上裹著狐裘,頭髮是奶娘梳好的辮子,他會坐在屋檐下抱著手爐看雪。

他說得最順口的兩個字就是母后,但那個寒冷的冬天過後,他就再難把這兩個字叫出口。

陳王后在他兩歲那年產下了一位公主,卻也因此薨逝,姜王大悲,除了東宮,皇宮都掛滿了白綾,和雪是一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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