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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言,群臣臉上變化莫測。

稚兒之語可容忍,可姜禮是王子,就因這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才惹得姜王大怒,宴席未結束便下旨遣姜禮回宮自省,那柄長弓變為碎木,日後作出判罰。

姜禮本無大錯,只因時機太巧。

這場獵宴本是姜王為太子所設,獲勝者得長弓即入姜鶴年門下,進軍營,鞏固東宮在軍營中的地位,又可以藉此削弱於林實權,以防他一人獨大生出異心。

而姜禮破壞了姜王對太子的籌劃,又說出了令人詬病的話語,那些話到了有心之人口中,便是謀逆的大罪!

姜王下旨,斬殺姜禮身旁最親近的奴僕,也是他母妃留給他的家僕。

姜禮在殿前苦跪一夜,旨意未改。

只有於林知道,那是姜鶴年在姜王面前求情之後得到的最好處置。

姜王本意將姜禮圈禁,令其永世不得踏出宮門。

「你為何要勸孤?」姜王厲聲問。

姜鶴年答:「姜禮罪不至此,只因父王視他為污點而非親子,可父王也清楚,那並不是他的錯。」

而後,姜王下旨。

姜禮也曾跪求東宮,他嘶聲拍打著宮門。

只是那一次,東宮的大門沒有對他敞開,姜禮再次被貶為腳下塵泥。

太子姜鶴年,何等聰慧,又怎麼會看不出是有心之人詬病於他?那冷宮裡唯一關心他冷暖之人被處死,姜禮哀慟。

太子於他,不過是表面親情罷了。

至此,他與東宮割席。

直到東宮之變,姜禮才重新踏入東宮,進了姜鶴年的內院。

「阿兄,會向我求饒麼?」

那時,姜禮已至癲狂。

他走到今日,也是多虧了姜鶴年和他的好父王。

若不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被處死,他也不會在辛奴庫遇見道師。

道師以術法相助,為他謀取王位,道師口中的姜鶴年是個凶兆,短命鬼,而不是天潢貴胄,大姜太子。

可惜,姜鶴年臨死時,他未能從那張臉上看到半分情緒,也沒有得到一句聲音。

殺姜鶴年,殺姜皖,他坐上萬人之上的王位。

可姜禮卻依然不得滿足,他對朝政漠不關心,喜歡在姜鶴年的屍體面前自說自話,可偏偏於林殺了回來。

道師說他是真龍命,不可阻。

姜禮被囚,受盡折辱,道師將其帶走埋於深墓下,不得天日,已有千年之久。

他恨,心中也只有執念和仇恨。

姜禮怒目圓睜,黑氣襲來。

陳鶴年看見兩方戾氣相撞,黑體纏身,於林的氣息將他包裹,可他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

這一碰,居然僵持不下。

姜禮在和於林硬碰硬時,不曾退後半步。

陳鶴年有些吃驚,哪怕姜禮是千年屍僵也不會是於林的對手,可它頂住了於林的威壓,更在片刻後幻化成了陳鶴年的模樣。

仔細一瞧,並不是陳鶴年。

而是太子姜鶴年。

姜禮用著那副面容露出輕蔑的邪笑,臉上蒼白,戾氣濃重。

陳鶴年看著那張詭異的臉頰,他心底驟然間冒出了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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