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也是瞎,他此刻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否則待日後恢復,也好回來尋仇。
想到這,聞鑒在屋內摸索著尋了一件物什,握在手裡,推門而出。
月慈正在院裡曬藥,聽到腳步聲,她連頭也沒轉,喊道:「飯在廚房,藥一會兒就好。」
然而那道腳步聲卻徑直朝著她來了。
月慈以為對方又要耍什麼鬼把戲,下意識抽過旁邊的竹篾回頭,還沒等她把竹篾甩在對方腦門上,就見一張寫著歪歪扭扭字的白紙呈現在自己眼前。
白紙移開,露出後面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白眼狼雙目無神,只盯著她的方向,抖了抖手上提著的紙。
月慈看看紙上的字,又看看他,表情很是複雜,半晌後她如實問:「你畫一隻……螳螂給我幹什麼?」
螳螂?
聞鑒皺眉,他寫的明明是:病情如何。
第4章 鍾耳也難怪,他現在視……
也難怪,他現在視力不佳,壓根看不清自己寫的是什麼,只依稀照著字的形體在紙上描,描了半天只畫出來一隻張牙舞爪的螳螂。
聞鑒眉頭微蹙,正想著該如何跟對方溝通,卻聽到女聲道:「你身上的外傷好的都差不多了,只有體內餘毒尚未清理乾淨。」
聞鑒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就見那道朦朧的影子又重新忙活了起來,邊說:「此毒能使人五感盡失,最後七竅流血而死。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給你下這毒的人顯然是不想讓你活著回去,我醫術有限,只能幫你慢慢清理。」
慢慢是多久?
對方就像是能聽到他心底的疑問,又道:「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治療時間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吧。」
若是一年,等他治好回去後,這澧國的天怕是已經變了。
聞鑒瞥了瞥那道影子,心裡暗罵:醫術不精的女瘋子。
下一刻女瘋子往他懷裡塞了一筐草藥,然後提著他的袖子,領著他到一處坐下,說:「沒事兒乾的話你就在這給我摘草藥,就當是償還這段時間給你治病的費用了。」
聞鑒想也不想,將藥筐丟向了一邊。
開什麼玩笑,堂堂掌印幫人摘草藥。
月慈見他丟掉藥筐,頓時黑了臉色,伸手就要去揍人。
聞鑒敏銳察覺到對方動起手來,猛地抬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儘管體內有毒,但男女力量總是懸殊,見對方掙扎不脫,聞鑒嘴角剛浮現出一絲得意,忽然一個瓜瓢在他頭上應聲碎成了兩半。
糟了,打猛了。月慈後知後覺回過神來。
白眼狼愣愣鬆了手,月慈先是一臉心疼地撿起地上碎成兩半的瓜瓢,然後才瞪著對方,怒道:「不摘完不許吃飯!」
聞鑒此刻的臉色仿佛能凍死人。如果他沒有內力全失,沒有五感失常,那麼他一定會拿著把刀懸在這個女人的頭上,看她面臨死亡還能不能如此囂張。
但那些只是如果,現在的他只能乖乖將藥筐撿回來,將裡面的藥當成月慈拆得七零八落。
「嘶——」他看不清藥的模樣,但摸到了一手的刺,扎進軟肉里,低低倒抽一口冷氣。
月慈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你可得小心摘啊,這都是用來給你解毒的藥。想要趕緊病好離開的話,你最好乖乖聽話些。」
平時她自己處理這種藥草總是會被扎得嗷嗷叫,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不要錢的苦力,她樂得清閒,跑到一旁去看藥罐里的藥煎得如何了。
哪有讓瞎子來處理這種草藥的,這跟虐待有什麼區別?
聞鑒覺得這女人簡直是打著治病的幌子在玩他。
月慈看著藥,百無聊賴,見那白眼狼當真乖乖摘起了草藥,被扎後便一聲不吭地把刺拔出來,再繼續用手摸索著處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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