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卻堅持道:「我說了,下毒是騙你的,就是怕你自己一走了之,才用這種方式框你來救我。」
聞鑒皺眉——此人不乖。
以往他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下人都是怎麼做的來著。
他聽聲辨位,猛地掐住了月慈的兩頰,欺身將人按在床上,且兩指用力,迫使對方張嘴。
男人身上的藥香猛地灌入鼻尖,月慈被這股氣味牢牢包裹在內,那隻她曾暗自讚嘆過的手此刻正施力扼制著她,令她的腦袋無法肆意移動。
對方額前烏黑的長髮落在她臉上,拂得月慈感到一陣癢意,她抬眼,盯緊面前的男人,卻見他嘴角繃直,透著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緩慢輕啟薄唇道:「撒謊並不是個……」
聞鑒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身邊帶起一陣涼風,衝著他的脖頸而來。
他憑感覺避開了月慈的手刀,卻沒能避開月慈手腳並用的拳打腳踢,最終他被打的鬆開了手,惱怒道:「夠了!」
月慈的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地,抄起床上的枕頭朝他砸過來:「白眼狼,你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的!?」
聞鑒:「?」
這女人以為是誰幫他們擦的屁股。
他敢想卻不敢言,此刻身份暴露沒有半分好處,以至於他越想越氣,心道自己身為司禮監掌印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可最終聞鑒卻只一拂衣袖,走了,甚至被看不清的門檻絆了個趔趄。
月慈看著對方狼狽的背影忽然被逗笑了一下——他不會走的。
只是……
方才被人掐過的地方還泛著酸,月慈笑意很快收斂,抬手輕輕撫了撫兩頰的軟肉,目光望著某處,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這之後又過去了幾天,月慈越發感到納悶,她殺了縣令許達,甚至驚動了太守,可竟然沒有一個官兵來抓她。後來才得知,那天山匪趁亂闖進了許府,原想著渾水摸魚乾票大的,卻無意撞上了領兵的太守。
雙方交戰下,那太守竟然死在了混亂的刀光劍影之中,而許達的死也不知怎麼的跑到了山匪頭上去。
後來上面下令,剿滅這一帶的山匪,這件事便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了。
月慈問到劉屠戶時,對方也遮遮掩掩不願意細說。
不過月慈沒有想那麼多,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如今她心情好得很,想起那日還有幾人跟劉屠戶一起來救自己,便整了點薄禮給對方送去。
她送給劉屠戶的是一罈子酒,以前父母釀的,埋在樹下還沒等挖出來,便再也沒機會了。
那一夜,兩人聊了許多,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聊著。
劉屠戶喝醉了,便說起了一些往事,他說自己以前是漠北將軍手下的一名百夫長,漠北將軍被扣上謀反的罪名後,他們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逃不掉的就被抓回去,還有一些為明哲保身,故意將髒水潑在將軍身上。
月慈點頭道:「這件事我聽說過一二,他們說是那聞鑒想要將軍歸從於他,可將軍不願,聞鑒便使計往他身上扣了這個罪名,還綁了將軍的妻兒,脅迫其自裁。可……」
她使勁眨了眨疲憊的眼睛,滿臉帶著緋紅的醉意,問出心中疑惑,「陛下寧願相信一個宦臣,也不相信為澧國打贏了無數場勝仗的將軍麼?」
劉屠戶卻沉默了,當今天子不過是個傀儡,無能無用,否則也不至於被那閹賊耍得團團轉。
他不知道該不該與月慈說這些事,也許有一天,她會因為得知太多而招惹殺身之禍。
略一思忖,還是趁在徹底醉之前結
束這場話題:「忘記你的仇恨吧,有一個許達便夠了,點到為止即可。」
說完,提著酒罈子晃晃悠悠地進屋了,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女人的低聲呵斥,罵他又喝得爛醉如泥。
月慈用手撐著腦袋,聽了一會兒後痴痴地笑了下,望向遠處重巒疊嶂的山,如同橫在她心中的重重心事。
她盤算著什麼時候再上趟山,重新採藥去賣,再存夠五兩,便離目標又近一步了。
然而等她滿心歡喜拉出角落抽屜時,卻發現原本存放銀子的木匣有被動過的痕跡。
月慈嘴角繃直,往院子看去,穿著一身土褐色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坐在那裡曬太陽,手上還捻著一根狗尾巴草,神情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慈第一反應下懷疑的人是鍾耳,這屋子裡除了她,就只有鍾耳住過。
她打開那個巴掌大的木匣,裡面空空蕩蕩,存了幾年的銀子的不翼而飛。看著這一幕,月慈一時間氣血上涌,正欲奪門而出好好質問一下院子裡的人,餘光卻瞥見抽屜深處還放著一個木匣,比她這個還要小些,藏在陰影處並不明顯。=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