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隨意。」青雀恢復了淡淡的神色,將手中紙傘靠在廊下,人卻拐了個彎,往另一邊走了。
月慈原以為這世上之人都巴不得聞鑒早點死,卻沒想到會有人這般護著他。
回到院子後,月慈原想著將自己關進房中,看見小梅在廊下,便順口問了句:「如何,有回信麼?」
小梅不大愛說話,只是搖頭。
就算宣哥真的出事了,莊伯父若是看見信,也是會回復的,可如今沒有回信,難不成是有什麼其它意外麼?
「我明天再寫兩封信,你還是送去同個地方。」
「是。」
月慈剛要進門,動作稍頓,又扭頭問道:「前面是不是有人來了?」
「是德親王。」小梅除了靦腆些,說話倒是不藏著掖著,乾脆又利落。
月慈只聽說過德親王的名諱,其他的倒是不太清楚,只曾經在打探聞鑒消息的時候聽說過一二,說這位德親王性情傲慢多變,怪如鬼戾,比起聞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書房內,尉遲炯已經等聞鑒有一會兒了。
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還算端正,穿一身玄黑的華服坐在一張羅漢床上,大概天潢貴胄本就有與生俱來的華貴之氣,便是懶洋洋地半靠在旁邊的炕幾,也生出一股不可怠慢的肅然之氣。
他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直到房門被人推開他才睜眼,一雙眸子中閃爍著陰鷙且銳利的光。
「見過殿下。」聞鑒沖面前的人行以一禮。
尉遲炯這才懶洋洋道:「掌印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竟叫本王好等。」
聞鑒對他並無懼色,從容地尋了個位置坐下:「殿下早說要來,也該叫人通傳聲才是。」
「這麼說反倒還成本王的錯了?」尉遲炯聲調驟然拔高,將炕几上的茶盞朝聞鑒的方向摔去,「大膽!你區區司禮監掌印,竟然敢對本王不敬!」
聞鑒並未躲閃,茶盞砸在他身上,茶水很快將身前衣襟濕濡。
他神色頃刻間冷下來,眉眼中露出直白的不悅,聲色也沉下幾分:「咱家不過是回家遲了,也不知是哪惹著了殿下。」
尉遲炯便冷笑一聲,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
光影在他臉上打下斑駁的痕跡,顯得無比陰狠:「你該知道的。半日閒乃是本王的地盤,你卻將本王的『貨』帶了回來,還將她們都給殺了!聞鑒,你好大的膽子啊,這是在公然挑釁本王麼!」
他猛地拍桌,又是一陣不小的動靜,叫聞鑒想起了軒德宮裡的那個瘋女人。
聞鑒壓下心頭的煩躁,不溫不冷道:「原先的監察院院卿和柳行雲乃是至交好友,柳行雲死後,前院卿便袖手辭官回鄉,咱們才能將人安插進監察院中。近日咱家收到消息,陛下那邊給監察院和明督衛都下了暗令,要他們暗中調查殿下。」
尉遲炯豁然起身:「皇兄他怎麼會突然調查起這些!你在他身邊是幹什麼吃的!」
聞鑒眸中漸深,面不改色道:「誰知道呢,許是咱家不在的這段時候內,殿下您做的太過火了些。」
尉遲炯自是天潢貴胄,打從心眼裡就瞧不起聞鑒這等閹人,聞鑒雖然為他們做了不少事,但那也只是一條狗罷了。
哪有狗敢對主子頂嘴的!
他登時心中躥起一股火來,幾步上前正要抬手打聞鑒,卻發現他臉上已經有了五指紅印。
哂笑道:「掌印這是跑到什麼地方撒野去了,竟帶了傷回來,那人難道不知打狗還得看主人麼?」
聞鑒垂在膝上的手攥了攥,並未吭聲。
於是尉遲炯笑意更甚,落在聞鑒耳側的聲音越發寒涼:「另外,你殺那些人當真是為了本殿好麼?本殿可是聽說,你將其她姑娘都殺了,唯獨留下了一人……」
他瞧見聞鑒眉頭輕蹙,便心知自己說中了。
房協之起初將消息告訴他時,他還不信,認為聞鑒區區一閹狗,怎麼可能會有心悅的姑娘,這種沒根的傢伙壓根就不配!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好,有了弱點之後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新的栓繩。
他眼眸低垂,忽地瞥見聞鑒腰間懸掛之物,突兀刺目,於是伸手,要將那香囊拿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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