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業這兩年頂在他頭上,陳家兩爺孫都看重他,陳公雖說身體無礙,可難說哪天撒手人寰,「船王」的頭銜和身家只會留給敗家子陳晉榮,他唯一的孫子。
黃飛要立威,只因他相信,能混社團的,拜的是關二爺,敬的卻是財神爺。
於是,他不懷好意的眼神瞥向季語,書卷氣十足的學生妹,沒有塗脂抹粉,天生的肌白唇紅配得起她這個年紀的靈動。
季語察覺出火藥味快要飄向自己,不管怎樣,她今日沒心情,也沒時間摻和進去,她轉身對鍾業客氣地說道:「鍾生,麻煩你把書轉交給我家姐,時候不早了,司機還在等我。」
鍾業微笑頷首,「好的,二小姐注意安全。」
季語隨後望向其餘等人,「各位……」,她頓了頓,凝視黃飛,清澈見底的眼眸好似隱藏深坑的淺灘,吸引人靠近,卻暗藏攻擊性,緩慢道出,「再——見——」
黃飛煞時冷汗沁滿後背,他慌張問道:「她到底是誰?」
待季語走遠,鍾業側身指著她的背影,「忘了介紹,季語小姐,季明鴻大狀的二千金。」
鍾業擺了擺手,那幫馬仔識相讓到兩側,他不以為意地往前走,又回頭道:「放心,你的皮鞋放在赤柱監獄的碌架床底,絕對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第05章 機會
天空下起毛毛細雨,落在身上不痛不癢。貼著「結業公告」的卷門帘前少見地熱鬧,放學收工的都聚集此處,緣於頭上那頂大雨蓬。高峰時期,無人在意鐵包肉還是肉包鐵,熱狗巴還是叮叮車,車門打開,就是新一輪的你爭我奪。唯獨在路邊停下的黑白拼色的豪華轎車,車身上一分為三的圓形標誌惹人注目,更令人望而卻步。車窗徐徐落下,季語看不清車內是誰,聽聲音倒是很熟悉,英語是純正的倫敦音,「Stella小姐,我是否榮幸能載你一程?」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穿著白底襯衫,外搭灰色,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走到副駕邊為季語開門。男人相比上次見面褪去了羞澀,穿著也更正式,但不妨礙季語一眼認出他,笑意盈盈地叫道:「澤衡……」突然想起什麼,「你不是明年畢業嗎?」尖沙咀海旁的咖啡店裡,許是到了正餐時間,店內零零散散幾桌客人低聲交談。侍應像哨兵站在身後三尺,斜握裝著檸檬水的玻璃瓶,季語喝一口便上前倒滿,等到隔壁桌結帳才發現一切為了小費。卡布奇諾的奶泡細膩綿柔,沾到季語嘴周一圈,惹得張澤衡還沒坐下就先笑,拿起手邊的餐巾紙要幫季語擦,季語爭先一步搶過,隔著紙巾聲音沉悶地說:「唔該,我自己來就得。」張澤衡往伯爵茶里加入兩顆方糖,邊攪拌,邊說道:「電話是你阿媽接的,我講左會送你返去。」季語試探性地問道:「她還有說什麼嗎?」季家大太出了名的傳統保守,遵循著『女仔人家要識檢點』那一套。幸好她對季語不多上心,季語沒像季婷那般膽小怕事,沒有主見。但今天這麼晚還不回家,怕是免不了挨一頓說。張澤衡靠著椅背喝著茶,看出季語的擔憂,笑著寬解季語,「我講路上遇到你,嘉妍纏住你傾計,她也就沒講什麼。」季家和張家兩家是世交,季卓萬年紀太小,季婷是個悶葫蘆,所以季語跟張家兩兄妹關係最好,尤其張嘉妍的性格心直口快,經常得罪身邊那些被眾星捧月養大的刁蠻公主,從小沒什麼朋友,可唯獨季語跟她非常聊得來。季語想了想,理由合理,大太估計…
天空下起毛毛細雨,落在身上不痛不癢。貼著「結業公告」的卷門帘前少見地熱鬧,放學收工的都聚集此處,緣於頭上那頂大雨蓬。
高峰時期,無人在意鐵包肉還是肉包鐵,熱狗巴還是叮叮車,車門打開,就是新一輪的你爭我奪。
唯獨在路邊停下的黑白拼色的豪華轎車,車身上一分為三的圓形標誌惹人注目,更令人望而卻步。
車窗徐徐落下,季語看不清車內是誰,聽聲音倒是很熟悉,英語是純正的倫敦音,「Stella小姐,我是否榮幸能載你一程?」
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穿著白底襯衫,外搭灰色馬甲,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走到副駕邊為季語開門。
男人相比上次見面褪去了羞澀,穿著也更正式,但不妨礙季語一眼認出他,笑意盈盈地叫道:「澤衡……」突然想起什麼,「你不是明年畢業嗎?」
尖沙咀海旁的咖啡店裡,許是到了正餐時間,店內零零散散幾桌客人低聲交談。侍應像哨兵站在身後三尺,斜握裝著檸檬水的玻璃瓶,季語喝一口便上前倒滿,等到隔壁桌結帳才發現一切為了小費。
卡布奇諾的奶泡細膩綿柔,沾到季語嘴周一圈,惹得張澤衡還沒坐下就先笑,拿起手邊的餐巾紙要幫季語擦,季語爭先一步搶過,隔著紙巾聲音沉悶地說:「唔該,我自己來就得。」
張澤衡往伯爵茶里加入兩顆方糖,邊攪拌,邊說道:「電話是你阿媽接的,我講左會送你返去。」
季語試探性地問道:「她還有說什麼嗎?」
季家大太出了名的傳統保守,遵循著『女仔人家要識檢點』那一套。幸好她對季語不多上心,季語沒像季婷那般膽小怕事,沒有主見。但今天這麼晚還不回家,怕是免不了挨一頓說。
張澤衡靠著椅背喝著茶,看出季語的擔憂,笑著寬解季語,「我講路上遇到你,嘉妍纏住你傾計,她也就沒講什麼。」
季家和張家兩家是世交,季卓萬年紀太小,季婷是個悶葫蘆,所以季語跟張家兩兄妹關係最好,尤其張嘉妍的性格心直口快,經常得罪身邊那些被眾星捧月養大的刁蠻公主,從小沒什麼朋友,可唯獨季語跟她非常聊得來。
季語想了想,理由合理,大太估計挑不出毛病,鬆開一直緊咬著的嘴唇,隨後問起:「對了,你還沒說怎麼提早回來了?」季語的手指點著臉頰,鬼靈精地猜測道:「你不會是頂不住壓力,在教授杯子裡放石墨,毒死教授,畏罪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