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用一半,敲門聲傳來。季語立馬警覺,眼神四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慌慌張張撞到從浴室放好毛巾出來的鐘業,指著門的指尖控制不了的顫抖,心臟仿佛忘記如何收縮,越漲越大,堵住她的喉嚨,說不出話。
鍾業安慰她:「放心,不是他們。」
他打開門,是位約五十出頭的女士,紅光滿面知性穩重,經鍾業介紹得知,原來是鍾業母親的好友兼同事,是位醫生,早幾年退休了。
鍾業請她來是給季語檢查耳朵,做了一些基礎的測試和觀察,范醫生笑了笑說:「是破了個小孔,去藥房買點消炎藥,會自己長好的。」
季語如釋重負,連聲道謝。范醫生笑著擺擺手,「我看著琛仔長大,這點忙濕濕水。」
鍾業按例遞上利是一封,只說:「快過年了,提早祝范姨身體健康,年年有餘。」絕口不提診金的事,他知道她不會收。
范醫生作為長輩按理應該給兩個小輩發,一番推搡還是以范醫生拒絕,鍾業偷偷塞進她包里結束。
臨走前,范醫生眼神異樣,笑容不似剛到時從容,有點不自在地問:「東西有點多,琛仔能不能幫我拿一起拎下去?」
鍾業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幾個人,羅景阿晶天生自來熟,圍在季語身邊一唱一和,一個誇她皮膚靚,一個贊她氣質好,的確是由衷讚美,只不過有些過度熱情,讓季語顯得不知所措。
還得是天霞打發兩個小朋友去切生果,對季語伸出手,「你看上去年紀好小啊,叫我霞姐就得。」她比鍾業小一歲,與阿慶同歲,之前聽阿慶阿嫂阿嫂地叫著,沒想到季語才二十出頭。
簡單打過招呼後,天霞也進廚房幫忙,季語本來要跟著去,被在沙發的鐘業拉到腿上坐著,問:「不開心嗎?是不是覺得他們太吵?」
季語搖了搖頭,她是有心事,卻跟他們無關,「剛剛范醫生跟你說什麼了嗎?」
她敏銳地感覺到鍾業上樓後臉色不對。
「什麼都騙不了你。」鍾業往椅背靠,勾起嘴角,撓了撓季語掌心,「她問我們幾時拉埋天窗拉埋天窗:結婚做人世做人世:跟伴侶一起生活,叮囑我記得給她派喜帖。」
「所以我在想,你會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說完不懷好意盯著她,就要看她裝作若無其事,卻被紅暈臉頰和游移目光出賣的樣子。
「來來來,食生果——」三人端著滿滿當當的果盤出來,季語聽到聲音從鍾業腿上下來,端正坐好。
羅景用牙籤戳了塊蘋果遞給季語,「我們一早去街市買的,來,阿嫂食先。」
「一日一蘋果,醫生遠離我。」季語接過塞到鍾業嘴裡,讓他別再說了,「你大哥先應該多食幾塊。」
鍾業笑著咬了一口,問天霞:「阿慶呢?」
提起他天霞就來氣,沒好臉色地說:「路上突然跑掉,鬼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我走先了,」鍾業起身準備出發,料到季語會問,主動笑說,「總歸要去陳廣生那裡交代一下,晚飯前就回來。」
季語皺眉,知道鍾業說的在理,雖然擔心還是說:「早去早回,我等你。」
這句話挑起他心裡最柔軟的部分,眼睛感覺一陣發酸,他愣在原地,見季語困惑望著他,又笑了笑,「知道了。」
陳廣生有多處房產,鍾業前往他的新住處,就隔了舊址幾條街,所以勢必要路過,阿慶他們這一把火將陳廣生的別墅後園連魚池都成灰燼。
大幸是沒有人員傷亡,不幸是陳廣生沒有亡。
新宅的房型結構跟原來的差不多,鍾業被傭人領進到客廳,因為陳爺還在書房見客,請他稍作等待。
「可真巧——」不是冤家不聚頭,張澤衡從廳內另一方向走來,相信也是在等陳廣生。
張澤衡坐在鍾業對面,從西裝內袋掏出玳瑁色琺瑯掐絲煙盒,抽出香菸,含著唇間,「有火嗎?」
鍾業笑著把香菸在菸灰缸中捻滅,握起裝著威士忌的水晶杯輕輕搖曳,「對不住,沒有。」
「跟我作對,沒有好處。」張澤衡摸出打火機,點上煙,語氣陰冷且輕蔑,「從來我想要的,沒有人能奪得走。」
鍾業的指尖在杯沿有節奏地敲打,目光也集中在上面,漫不經心道:「張探長出了名的戀家,衡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自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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