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衡得到啟發,將胸針放進書櫃,「你叫手底下的人接著找,也盯緊鍾業,一有發現來同我講,找到的人送車買樓,我不會要他們白費功夫。」
「是我的,綁也要綁在身邊。」
第40章 服輸
飯後,六人兵分三路。羅景天晶自告奮勇洗碗筷,天霞跟季語講述與阿慶相識經過。阿慶動不動要插一嘴,與天霞爭辯到底誰先主動,或者執著修正她美化過的故事版本。頻頻被打斷,天霞壓著怒火,翻著白眼拿出扣押在她那裡的香菸,以此換來阿慶片刻的沉默。阿慶的菸癮越來越大,老煙槍軟硬不吃,天霞乾脆沒收作案工具,限量供應。季語揪出問題漏洞:「他難道不能再去買包新的?」天霞冷笑一聲,像是說給季語,又像是講給阿慶,「沒問題!這樣我也能換個新男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的美好人生可不能在病床前陪著條乾枯黃牙的骷髏骨度過。」「女人就是麻煩——」阿慶心不甘情不願敲出一根,將剩餘一整包拍在天霞掌心,「報告長官,下屬不敢造次,身體心靈尼古丁全數由你看管,得未?」煙還沒對上火,又被鍾業捏走,「熏黃我家白牆你賠不起。」莫名成為眾矢,阿慶的怨火熊熊燃燒,「講到好像你菸酒不沾一樣。阿嫂,你最清楚,他是不是事前事後三支煙。」季語回憶,實話實說:「他真沒在我面前食過煙。不過你說的是什麼事?」阿慶嘴巴微微張大,慢動作低頭,別有意味瞧了下鍾業褲襠,又緩緩抬起,總結道:「從沒飛過的雀仔,長成公雞再要飛得高,是需要點時間。」他同情地搖頭,「大哥不要灰心,肌無力有得治,我不會看不起你,你——」鍾業的手肘絞住阿慶脖子,往樓道走,「要食出去食。」羅景見狀從廚房出來,沾滿泡的雙手往身上一抹就要跟上,「我也去。」天台棚屋,方臉男還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腿已經不流血,並且有醒來的趨勢。鍾業蹲下檢查,接過阿慶遞來的玻璃瓶,駕輕就熟用針管抽取,推入靜脈。羅景看懵,「大哥,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所以叫你個衰仔用心努力讀書,不要成日得團火,像只牛橫衝直撞,沒一兩個技藝傍身,黑白社會沒有一個要你,」阿慶踢了下方臉男軟趴趴下垂的腦袋,「不知道他兄弟幾時來,斷水斷糧這麼久會不會醒不過來了。」鍾業用牙咬開一瓶啤酒灌飲,「一…
飯後,六人兵分三路。羅景天晶自告奮勇洗碗筷,天霞跟季語講述與阿慶相識經過。
阿慶動不動要插一嘴,與天霞爭辯到底誰先主動,或者執著修正她美化過的故事版本。
頻頻被打斷,天霞壓著怒火,翻著白眼拿出扣押在她那裡的香菸,以此換來阿慶片刻的沉默。
阿慶的菸癮越來越大,老煙槍軟硬不吃,天霞乾脆沒收作案工具,限量供應。
季語揪出問題漏洞:「他難道不能再去買包新的?」
天霞冷笑一聲,像是說給季語,又像是講給阿慶,「沒問題!這樣我也能換個新男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的美好人生可不能在病床前陪著條乾枯黃牙的骷髏骨度過。」
「女人就是麻煩——」阿慶心不甘情不願敲出一根,將剩餘一整包拍在天霞掌心,「報告長官,下屬不敢造次,身體心靈尼古丁全數由你看管,得未?」
煙還沒對上火,又被鍾業捏走,「熏黃我家白牆你賠不起。」
莫名成為眾矢,阿慶的怨火熊熊燃燒,「講到好像你菸酒不沾一樣。阿嫂,你最清楚,他是不是事前事後三支煙。」
季語回憶,實話實說:「他真沒在我面前食過煙。不過你說的是什麼事?」
阿慶嘴巴微微張大,慢動作低頭,別有意味瞧了下鍾業褲襠,又緩緩抬起,總結道:「從沒飛過的雀仔,長成公雞再要飛得高,是需要點時間。」
他同情地搖頭,「大哥不要灰心,肌無力有得治,我不會看不起你,你——」
鍾業的手肘絞住阿慶脖子,往樓道走,「要食出去食。」
羅景見狀從廚房出來,沾滿泡的雙手往身上一抹就要跟上,「我也去。」
天台棚屋,方臉男還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腿已經不流血,並且有醒來的趨勢。鍾業蹲下檢查,接過阿慶遞來的玻璃瓶,駕輕就熟用針管抽取,推入靜脈。
羅景看懵,「大哥,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所以叫你個衰仔用心努力讀書,不要成日得團火,像只牛橫衝直撞,沒一兩個技藝傍身,黑白社會沒有一個要你,」阿慶踢了下方臉男軟趴趴下垂的腦袋,「不知道他兄弟幾時來,斷水斷糧這麼久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鍾業用牙咬開一瓶啤酒灌飲,「一日一夜死不了,況且我給他打了葡萄糖。」
不到三五分鐘,見鍾業喝起第三瓶,阿慶幸災樂禍笑了笑,「你也有今日,那碟炒蛋食一啖不去洗腎就是謝天謝地,你還要全部食完,唯命是從絲毫沒有男人的尊嚴。慣成這樣,她救過你命嗎?」
鍾業放下空瓶,「救過。」
十一歲少年自願了結生命,任誰聽到都會覺得是天荒夜譚,放在鍾業的生命里卻是紀實文學。
是幸運還是倒霉,她總在最後關頭出現,撲閃閃的眼睛如一面亮鏡,他控訴命運不公的皮囊下,活躍著他從天堂墮入地獄的怯懦和恐懼,統統無所遁行。
她牽過他的手,登上古老滄桑的山頭,一日一日默不作聲地陪伴著,讓春風舔舐潰爛傷口,隨夏雨洗淨黏膩污垢,由時間給滿目瘡痍的他們修修補補,要活著,絕不要服輸。
阿慶倚著圍欄點上天霞格外開恩的封口費,恨不得榨乾榨淨所有尼古丁才捨得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