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生說:「等你入到監獄,睡不著食不飽的時候,看你還會不會諸多要求。」
陳晉榮不在意地說:「張展國被捉了關我們什麼事,大不了買通幾個警察改口供,你從前不也是這樣做。」
「反黑組眼睛不敢眨地盯著我,恨不得提你阿爺的人頭回去邀功,我身邊稍微做得上事的人,走的走,死的死,」陳廣生嗤笑,「你說說,我是親自獻上這副老骨頭,還是靠你在警局上下打點,疏通關係?」
倒不如先躲得遠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面前的廢材也罷了,懷裡的陳康鳴年齡小,希望無限大。
陳晉榮不屑一顧,「不就是給錢而已,錢能使得鬼推磨,不願推,那就加價,能有幾難。」
陳廣生無語到搖頭,問:「那人家要天價呢?」
陳晉榮立刻說道:「給咯!又不是沒錢。」
陳廣生望著陳晉榮,幾下隱忍的深呼吸後,感概道:「敗家子。」
排隊換登機牌的時候,陳廣生抱著陳康鳴的手累得有些發抖,陳晉榮看到,突然像變了個人,把行李袋放到地上,主動接過兒子,說:「我來抱。」
知道陳晉榮在討好自己,或許想到有什麼新花樣要用錢,陳廣生仍寄希望於陳晉榮會逐漸成熟,他語重心長地道:「幾年後時勢穩定了,我們再回來,有可能我回不來,我也不捨得這片地,但沒有辦法。」
陳晉榮成不了氣候,且得罪了不少人,樹倒猢猻散,縱使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他沒有參與,陳廣生明白,一旦他倒下,陳晉榮的下場只會比他更慘。
陳晉榮沒有一絲動容,只覺得老頭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過於做作,心裡多嫌棄,表面功夫卻要做好,他晃著陳康鳴的小手,用捏著嗓子的語調說:「太爺亂講,太爺會......」
「長命百歲」未出口,前後排隊的旅客突然以三爺孫為中心,圍成一個圓。
梁振鵬摘下帽子,跳過自我介紹,逮捕令舉在陳廣生面前,「陳廣生,你涉嫌參與多宗非法活動及領導有組織犯罪,我們依法拘捕你。」
陳廣生跑不快,打不動,手銬銬上的一刻,他轉頭看了眼一無所知的陳康鳴,對梁振鵬說:「阿sir,讓我送完他們兩父子上機,再跟你們回去。」
梁振鵬說:「沒有必要,因為他們今日上不了機,陳晉榮也要協助調查。」
涉及到自己,陳晉榮才懂得緊張,口不澤言地說道:「他犯罪是他的事,有血緣不代表有嫌疑。」
陳廣生無暇傷心或者憤恨,能保一個是一個,他附和道:「晉榮什麼都不知道,生意上的事他從沒沾過手。」
梁振鵬拿出另一張逮捕令,舉到陳晉榮眼前,「陳晉榮,你涉嫌與多宗性侵犯罪,請你配合。」
連陳廣生都愣住,陳晉榮犯下的混蛋事跡,向來是讓鍾業收尾,而這個人頭七都過了,被抓的是張展國,難不成二人私下有勾結。
終於有一回,陳晉榮大腦開竅,本性卻難移,他才不管誰跟誰勾結,到底是哪位告的密,他大好年華,怎麼能在四面高牆中度過。
他將陳康鳴豎抱在胸前,面朝前方,手蓋住兒子口鼻,死死往下壓,並威脅道:「你們不要走開,走開!靠近一步,信不信我捂死他!」
梁振鵬等人見狀,紛紛拔槍,怕誤傷到陳康鳴,輕易不敢開槍。
梁振鵬向下屬眼神示意,默契後退幾步,擴大包圍圈,他提出:「你冷靜一些,有什麼要求好商量,這是你兒子。」
陳廣生氣得跺腳,「你個衰仔在做什麼!趕緊鬆手!」
陳晉榮微微把手指分開,給陳康鳴呼吸的縫隙,他扎著馬步,警惕地轉了一圈,說:「我要離開香港,搭最快起飛的航班。」
「好,沒問題,我讓手足幫你安排。」梁振鵬先答應,隨即跟身邊的一個下屬點了點頭,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