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季語枕著鍾業手臂,眼神是極致興奮後的木然。
知道她在享受大腦放空時刻,不會理會他,所以靜靜躺在一旁,仔細聆聽她不經意發出的回味輕嘆。
等季語緩過神,想要坐起身,發現鍾業雙腿緊鎖著她的一條腿,抬頭看他閉著眼,不想這麼快叫醒他,於是放棄了悄悄去浴室沖洗的想法。
鍾業抱她進來睡覺的時候,夕陽烘熱晃眼,他拉上窗簾擋光,現在房間是伸手不見五指地黑,季語睜著圓眼發呆,腿逐漸被壓得發麻,一點一點抬起膝蓋,扭動著抽出來。
卡在腳踝位置,季語小心翼翼,想著他倒時差,能多睡會是一會,卻冷不丁被人握住,抬到男人骨盆上。
鍾業繞過季語肩膀,輕輕將她推向自己,背與胸緊緊貼合,他的膝蓋抵在那處濕黏幹了的地方,打圈揉了幾下,懷裡的人顫了顫,臉埋進了自己的肘窩裡。
鍾業膝蓋到腿根摩擦著季語,逐寸推進,那條被抬起的腿被他控制著,硬挺的荷爾蒙越靠越近,抵抗著幾微米引力,在她腿間,欲進不進。
更要命,他用勾人的嗓音,學著季語開始之前的話,「我也想要......」
季語撇開臉,害羞是因為她想起了什麼——
在要到不到的時候,糾結了好長時間。一會閉緊腿,推開鍾業,說太刺激,她不要了,鍾業拿開手,她受不住墜落的空虛,哼唧著拉回他,放到那個地方,她體會過舒服,忍一下就能到,她捨不得放棄。
陷入兩難境地,季語一連捶打鐘業十幾下,呻吟的語調咕噥著怎麼辦,勒令要他三秒內想出解決方案,不然以後睡覺楚河漢界,摸都不許他摸一下。
最後鍾業一壓一抵,鉗制住兩腿開合角度,不給她退縮機會。
也許是上上下下厚積薄發,顫慄感極有破壞力地,穿透背脊,在神經深處炸裂,她從沒想過自己能發出如此悽厲的哭喊。
空氣突然侷促,叢林地帶醞釀著雨水,鍾業的意圖不明,更令季語透不過氣,她一把甩開薄被,散走憋悶的燥熱。
「怎麼了?」鍾業問。
「熱。」
季語躺平,兩條腿伸出被子外,布料朝上的一面很涼,碰上她滾燙的體溫,仿佛是鐵塊放在冰磚上,能聽到溶化的滋滋作響。
「那也要蓋,起碼蓋住肚皮。」鍾業商量道。
他還沒起身,就聽季語說:「不用,小孩子火力旺,比我更怕熱。」
「是嗎,我問問她。」
鍾業像對待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搭在季語的小腹上,摸了半天,只將她肚皮上的絨毛打亂了。
清楚他的顧慮,季語俯上他的手背,一同按在她的肚皮上。
鍾業閉著眼,月份還小,連胎動都沒有,他像會讀心術般,一本正經地溝通著:「哦,你擔心媽咪會絞肚痛,嗯,我會照顧好她,你乖乖地,睡多幾個月,我們就見面。」
回來到現在,好幾個小時了,他才跟這個小生命打上招呼。
不是鍾業不在乎,或者不想念。陳晉榮出事後,季婷涉及故意殺人,大家終於關注起她的精神狀態,她對陳康鳴的傷害是假的,產後抑鬱卻是真。
有前車之鑑,鍾業最不想季語憋著,心理也好,生理也好,他希望她通通釋放出來。
季語覺得鍾業裝得挺像,平時他的聲音對外冷峻,對她溫柔,皆是迷人,偶然聽到他夾起喉嚨,學起俏皮的語氣,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鍾業想坐起拉上床角被子,被季語連忙阻止,「你先去洗手。」
鍾業一頓,搓了搓指腹,膠水干透的質感,笑道:「還嫌棄自己。」
季語輕踹他一腳,學著某人的語氣,含沙射影地說:「Stan呢,最愛乾淨,接受不了人家隨隨便便碰他的東西,尤其是主人房和書房,justincase他不開心,你還是在樓下睡房活動,畢竟萬一他趕你走,there『snothingIcando。」
三明治語言,加上陰陽怪氣,一聽就知是出自麥莉莉之口。
鍾業的語氣顯然不悅,針對的卻不是季語,他問:「你這麼多日睡在客房?」
季語沒有出聲,答案昭然若揭。
怪不得進來房間的時候,沒看見她的任何東西,原來又是麥莉莉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