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行簡得知姜茉被舉報時正在開會, 持續多日的短眠令他頭痛,心緒比以往更加浮躁。
林源敲門進來時,他剛打回去一個項目方案, 會議室噤若寒蟬,林源沒開口,將手機放在他面前。
屏幕上考研論壇的一條帖子後跟著一個鮮紅加粗的hot及new,顯示著短時間內這條帖子的熱度,內容是對姜茉的不實指控,靳行簡粗粗掃過一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推開椅子出門。
會議室里的高管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動彈, 直到林源丟下一句「會議暫停」跟了出去。
靳行簡邊走向辦公室邊撥姜茉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提示音響起時,煩躁地扯動領帶結, 吩咐跟上來的林源, 「叫法務部派個人上來一趟。」
又改口:「去車上等我。」
安靜的黑色賓利內落針可聞, 靳行簡沉斂眉目,目光偏向身旁律師。
律師整個人戰戰兢兢,腿面上放著一本筆電,汗流浹背地解釋著量刑標準,靳行簡眉眼淡漠, 耐著性子等待律師保存好證據,拿過筆電, 指尖飛舞,一串串代碼在屏幕上迅速飄過。
林源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家老闆親自上陣做這些,從後視鏡向後瞥了一眼, 見靳行簡指尖一頓,隨即動作更快。
網絡另一端的喬七學弟剛黑入論壇就察覺到另有一串代碼也闖了進來,毫不猶豫地將他踢出去,等再刷新時,討論帖已經被封掉。
賓利拐進B大那條街,林源匯報起目前情況,「太太電話還是關機狀態,剛和李主任聯繫上,李主任已經和太太講明,用結婚證和捐贈證書原件證明身份,目前太太應該是回家去取——」
「用什麼?」靳行簡抬起頭,眼中猛然閃過不易察覺的驚慌。
林源稍頓,重複一遍:「用結婚證和捐贈證書。」
「馬上回天樾,」靳行簡吩咐,語氣中夾雜著急躁,又吩咐林源,「聯繫你姐,姜茉回到家里馬上通知我。」
林源稍愣,低下頭去打電話,司機從就近的路口掉頭。
不多時,林源開口:「我姐帶Jan和Mo插去做美容,正在回去路上,她馬上聯繫家里阿姨。」
黑色賓利飛馳,靳行簡「嗯」一聲,低頭看錶盤上的指針慢速移動,他拿出手機再次撥打姜茉電話,依舊收到關機提示時擰下眉,指尖煩躁地敲向腿面,一下一下。
到達天樾時夕陽已墜入地平面,餘暉傾灑,樹影蒙上一層淺淡黑色。
車還沒停穩,靳行簡已經推門下去,疾步到客廳,甫一進去掃到沙發上放著的單肩包,他問正在客廳的阿姨:「太太呢?」
「帶Jan出去了。」
靳行簡目光往樓上書房方向掃,「太太回來後上樓了嗎?」
「上樓了。」阿姨說。
靳行簡忙大步往樓上去,到二樓時聽到阿姨繼續說,「好像是去給手機充電,Jan回來就出去了。」
腳尖一轉,靳行簡走進臥室,姜茉的手機正放在床頭柜子上,連著電源線。喉結緊張地滾動,靳行簡去書房打開保險柜,將捐贈證書下壓著的離婚協議取出,放進碎紙機,隨著紙張碎成細屑才終於放下心。
額角在他沒注意時已經出了汗,喉嚨因這一場虛驚而乾澀。
幾百米外的室外遊樂場。
一段時間沒見主人,Jan黏人得厲害,姜茉鬆開牽引繩讓它跑,Jan只跑了一段,便叼著牽引繩回來讓她拿,姜茉只得拿在手裡。
十月份的晚風已帶上涼意,她將上衣拉鏈一拉到頂,迎著風,眯起眼睛,跟著Jan跑起來。
正是晚餐時間,遊樂場沒有小朋友在玩兒,Jan興奮得直奔過去,姜茉將牽引繩取下,Jan自得其樂地玩起滑梯。
華燈初上,樹梢被風吹得颯颯,遠方天幕升起幾顆星,暗淡地閃著光。
遊樂場空地上的跳房子彩繪依舊栩栩如生,沙包又被人換了新的,姜茉站在起點處,將沙包丟進數字為1的格子,單腳跳進格子2,極為認真地,一格一格往前跳,折回來時撿起沙包,跳回原點,再將沙包丟進格子2。
夜風拂動,吹著姜茉的長髮,沙包一格一格向前,丟入最遠處的格子時,姜茉額頭已經滲出細汗,余光中Jan仍在滑梯上,卻沒再滑,正歪著頭看他。
像一場遊戲終於將要迎來勝利,種下的種子終於可以收到果實,她依舊一格一格跳過去,到房子盡頭時俯身撿起沙包。
壓在沙包下的文字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眼前。
「幸福嗎?希望你會。」
這行文字很淺,像是已經寫了很久,姜茉無從知曉寫下它的人是誰,經歷過什麼事情,只覺得這字應該同寫下它的人一樣,被時光打磨過,經歷過風,經歷過雨,只是所求無所成,最後只剩平淡的柔和與無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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