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技術不錯,只撞倒一塊護欄,和執勤警察關係也不錯,沒有被罰酒駕。」靳行簡語速沉緩。
沈懷京接上話茬,「技術不錯也不行啊,酒駕多危險,多容易親人淚兩行啊,你有我們阿簡命這麼硬嗎?兩次車禍都沒死。昨天在紫竹橋那撞的是吧,我讓紀二查查到底是哪位人民公僕在執勤。」
「什麼兩次車禍?」靳外公蒼老的聲線被楊茹的大嗓門兒輕易蓋了過去。
「你們什麼意思?!怪不成君景,又想怪到麟宇頭上是吧?」
「是呀,你們什麼意思?!」有女人哭著幫腔,聽聲音是付馨瑤。
「可不能污衊我們啊舅媽,」沈懷京親切的喊人,嬉皮笑臉的無賴調調,「我們都沒說麟宇在酒駕的情況下還在堅持送車去修理呢。」
「是誰動了手腳紀二已經去查,」靳行簡聲音冰冷,「我媽媽剎車失靈出車禍時車輛損毀無從考證,這次的車還在。」
「行簡,咳咳,」靳君景咳嗽兩聲,「現在恆臣也是你的了,我也住院了,這病根兒落下,以後能不能出院還不一定,靳家以後就會是你的,你實在沒必要現在就……」
楊茹在旁邊嗚嗚啼啼地哭起來,靳君景也咳嗽著沒再繼續往下說,好像大家都明了靳行簡的目的。
姜茉朝後招手,等人上來吩咐幾句,沒管那人臉上詫異的神色,準備推門進去時裡面傳來靳行簡的聲音。
「舅舅不用一直拿自己的身體說事,今天剎車失靈,車子翻下山時水晶車掛碎了,扎進我肋下三公分處,就當還了舅舅,舅舅要是覺得不夠,還可以——」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靳老爺子打斷他,「給我看看哪裡受傷了,怎麼不早點說?!」
「沒有大礙,就是糟蹋了外公的水晶車掛。」靳行簡攔住沒讓看,一門之隔的姜茉瞬間紅了眼眶,指尖捏緊棕皮紙袋。
「不要緊。」靳老爺子看向靳行簡,愧疚難當,象徵平安順遂的車掛沒能護他外公周全,反倒刺傷了他。
沈懷京在旁邊淡淡搭腔,語氣悠然,「一進來就在脫責,也沒人關心我們傷哪了啊。」
「那是脫責嗎?」楊茹怒道,「你們本來就在誣陷!」
「是不是誣陷等調查結果出來就知道。」姜茉推門進去。
房間內已經以坐在病床邊椅子上的靳外公為界線分為兩派,楊茹、靳麟宇和付馨瑤將靳君景簇擁在中間,站在房間右側,聲勢浩大。
左側是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靳行簡,和站他旁邊的沈懷京。
姜茉將目光投向靳行簡時他也正看過來,不知道車子翻進山坳後又翻了幾次,靳行簡臉上有多處擦傷,愣愣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好像已經很久沒見。
「茉茉過來了?」靳外公笑著說道。
收回投注在靳行簡身上的視線,姜茉唇邊挽起笑,先給靳外公拜年,站在靳行簡身邊才繼續說,「我是剛剛聽到靳行簡出了兩次車禍心裡著急,進來問問,除了今天的還有哪一次。」
兩次車禍的話已經過去幾分鐘,真要著急能等到現在才進來?
楊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靳老爺子看向沈懷京,「還有哪一次?」
沈懷京看一眼姜茉,又掃了一眼正注視姜茉的靳行簡,賣著關子,「阿簡以前不讓說。」
「為什麼不讓說?」姜茉問。
「說吧。」靳老爺子拍板。
沈懷京悄悄遞給她一個讚許的表情,接著說道:「靳姨出事那年,阿簡出國後出了一場車禍,當時一輛貨運車下了死手,要把他的車推到橋下,最後阿簡斷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年。。」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不會又想污衊我們吧?!」
靳老爺子和楊茹的聲音同時響起。
沈懷京「嘖」一聲,「就是這樣阿簡才不說。肋骨他斷的,罪他受的,只不過提了一句就要被說污衊。」
他口袋插兜,看向對面幾人,「到底誰污衊誰。」
卻聽姜茉說道:「不是污衊。」
沈懷京詫異偏頭。
屋內幾人齊齊望向她。
姜茉低頭朝靳行簡笑笑,她眉眼彎著,眼眸中沒有一絲喜色,只有流轉的悲傷。
從棕皮紙袋裡抽出一張紙,姜茉看向對面被簇擁在中間坐在輪椅上正緊張看她的靳君景,勾唇笑笑,又將目光轉向楊茹。
「嚴英梵,舅媽認識這個人嗎?」
「我怎麼會認識?!」
「哦,忘記了,舅媽認識的是他姐姐。」姜茉刺她一句,氣得楊茹瞪了一眼靳君景,才繼續說:「舅媽可以認識一下他。」
「他可以讓你重新認識你的丈夫。」
篤定的話語讓房間內幾人朝靳君景看去。靳君景喉結無聲滾了滾。
姜茉將手裡資料遞給靳老爺子。
「嚴英梵,15年前進入恆臣,累計貪污公款1400餘萬元,11年前,嚴英梵向某海外帳戶轉帳400萬元,這筆錢轉手13次,最後到了一位名叫Jane的女人手中。」
「就連靳行簡車禍肇事司機的老婆都不知道,Jane是她丈夫養在外面的情人。」
姜茉將文件一一遞給靳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