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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隨後附和道:「大人說的是,弱肉強食,哪有什麼道理可言。這杜鵑可恨,但這雀也是傻的,連自己孩子都照看不住。說來,倒是杜鵑手段更勝一籌,起碼保下了孩子。」

姜宴清沒有再和她討論兩隻母鳥孰對孰錯的事,越過她往外走去。

無奇難得的換了件墨綠色胡裝,雖依舊是暗色,但到底不是漆黑一片。

馬車也是官府的那輛湛藍色罩布的。

沈纓提著裙擺小心地坐在馬車上,坐下後還細細地將衣擺和披帛都擺正,怕一會兒踩壞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人靠衣裝,反正沈纓自打穿上那嬌嫩的粉色衣裙後,整個人都顯得規矩了許多。

一路上不但沒有隨意歪腿靠車壁,也沒有頻頻撩起帘子往外看,更沒有無所事事的抖腳。

這般嫻靜端莊倒是令姜宴清也覺得奇怪。

一路上從書頁中抬頭看了她三次。

每次看她,都見她坐得端端正正。

大概是她脖子細長,身形也瘦,這麼坐著就顯得格外有精神。

或許是怕弄髒了衣料,她一路上都將手心朝上放著。

他視線落在她手上。

手指細長,骨節突出,虎口、掌心,因常年用刀,做粗活,附著一層厚厚的繭子。

姜宴清合上書頁,上面有三個字《道德經》,他剛剛看完的那一頁在說天長地久。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總的來說,唯有一個意思,那便是順其自然,不造勢,不亂勢,順勢而為,才是聖人。

姜宴清其實並不喜歡道德經中的言論,覺得太過無為。

但他又會時不時拿出來翻開,卻是拿來警醒自己。

他反倒覺得世道若想長久,必要造勢,必要亂勢。

否則那些在大勢之下苦苦掙扎的人,從何處覓得生機,又該如何翻身?

他一定要將籠罩在永昌百姓頭頂上的陰雲上劃開一道縫,讓日光灑下來。

因為鹿鳴宴的開辦,街上的學子多了不少。

他們裝扮口音各不同,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正往林府走。

人人面帶喜色,高談闊論。

整座城因為這些年輕人的到來,洋溢著活力與朝氣。

沈纓從窗外看了看,待看到一群群英俊學子時,眼中不由得凝起一股暖意。

她含笑說道:「讀書習文這麼好的事,阿誠卻總是不喜歡。阿信就很會讀書,先生常誇獎他有大才,下一次童生考試他便會下場。」

「然後是州試、省試、殿試,他想做學問,那便能進翰林院。」

「聽說在那裡,只需學問紮實,便能安穩。那時,他留在長安城,便再也不怕我這姐姐的名聲連累了。大人,翰林院真的是個清淨地方麼?」

姜宴清看著她,頗為認真地說:「翰林院有典簿廳與待詔廳。典簿廳掌奏章、文移及吏員、差役的管理事務,並保管圖書。」

「待詔廳,掌繕寫、校勘之事。陛下喜愛擅長文詞的官員,若被招入內廷起草詔制,便是天子近臣。」

沈纓卻說道:「保管圖書便好,守著文章安安穩穩度日。」

姜宴清很淡地笑了一聲,說道:「沈纓,既入內廷,何處還有清淨地?」

「小小永昌尚且明爭暗鬥,何況人才濟濟的內廷。與其任人踩踏,不如立於頂峰。你既有心扶持弟妹,又何必斷他人羽翼。」

姜宴清說完便垂首繼續看書。

有些事,點到為止,若再爭論便毫無意義了。

沈纓自然也知道姜宴清能和她說這麼多,已經是看在她還算有用的份上,自然不會爭辯。

她有難堪也有迷茫,她忽然間又想起先前姜宴清說沈誠參軍的事。

同樣的話,折人羽翼,她真的是在折斷自己弟弟的羽翼麼?

難道安穩的日子不好麼?

姜宴清已經率先下了車,沈纓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跳了下去。

腳剛落地就被一股大力扯了一把。

她堪堪立住身形,連忙查看身上的衣衫。

沈纓無奈道:「王惜,今日是王家第一次到鹿鳴宴露臉,你收收這野蠻氣。否則,也不必旁人尋人害你,你自己便能丟盡整個王家的顏面了。」

王惜哪管這些說教,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阿纓,你今日可真好看,你是沒瞧見,你才露頭就有一大堆臭書生看你了。」

沈纓扯回自己的袖子,「說吧,這般捧我是要問什麼?若是邱主簿的案子,你趁早歇了心思,此案牽連複雜,你莫要惹麻煩。」

王惜撇撇嘴,撫了撫頭上的花簪。

她與沈纓一起往門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阿纓,我給你尋來一個消息,你聽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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