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桉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睡覺的雞身上。
這雞真慘……
哦不,這雞可不慘。
陳歲桉擦擦眼淚,這雞躲過了被做成炸雞的命運,搖身一變成了楚大人府邸的寵物雞。楚霽川大約是以為她要養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歲桉悲傷難以自抑,自己睡不著覺,也見不得別的雞好。她起身披了厚衣裳出了屋,伸出短短一根手指,對著雞屁股就是一指頭。
雞被嚇醒了。
它茫然看看它的衣食父母,換了個地方蹲。
惹不起它躲得起。
陳歲桉撩撥雞不成,心中著實難受,她出了院子門,準備溜達溜達。
路過水池,池底的魚都在睡覺,陳歲桉挑了塊不算小的石頭啪地扔下去,濺起一串水花;
途徑繡房,想到自己前幾日點了名想要的小貓繡紋衣裳和小貓帽子,進去試了試還未完工的衣裳;
走過桃樹,手欠折幾枝枝頭的花,左右瞧瞧不大好看,又學著黛玉葬花,嗚嗚咽咽埋起來。
走遍整個府邸,陳歲桉終於覺得累了。
她打了個哈欠,眼淚又多了幾粒。掏出小手絹擦擦眼角,陳歲桉回西廂房去了。
繞了這麼多路,陳歲桉揣著難過的心臟,感嘆終於能睡覺了。
次日清晨,熬了大夜的陳歲桉頂著連個黑眼圈起床,把端盆進來的容月嚇了一跳。
「小姐這是怎麼了?」
陳歲桉哈欠連天,依舊是悲傷的苦瓜臉:「沒睡好。」
容月躊躇半晌,最終還是支支吾吾地開口:「小姐莫不是看到了什麼?」
陳歲桉懵懵的,她能看到什麼?
容月見她不解其意,又補充著試探道:「小姐昨日夜裡看到了什麼?」
陳歲桉順著她的話想夜裡自己出去看到的東西:「池塘、衣服、桃花。」
容月的臉明顯蒼白了幾分。
陳歲桉閉眼睛打哈欠,沒有看到容月的異樣。
她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心裡罵罵咧咧。
狗比楚霽川今天又要讓她背書,他還喪心病狂地在早膳前加了晨讀。
洗漱完成後,陳歲桉揉揉肚子,老老實實爬上了樹。
邊爬邊流淚,實在是太困了,趕緊爬上去再睡一覺才好。
陳歲桉躺在書上的小籃子裡,搖搖晃晃,困意襲來。
隱約能聽到樹下下人們的掃地聲,澆花聲,和若有若無的交談聲。
「你聽說了嗎,府里鬧鬼了。」
「怎麼回事?」
「昨日裡福貴夜裡起來小解,聽到有什麼落水了,還有小孩的哭聲!」
「還有這事?府里除了小姐,沒有別的孩子了啊。是不是什麼畜生掉水裡了啊?」
「噯,福貴去看了,怎麼沒去看呢。池塘邊兒根本沒有人,水裡也是乾乾淨淨。」
「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