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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最中央是一道螺旋向上的半透明階梯,階梯在每一層都有分叉,如同一株生長在塔內的參天巨樹。

米婭順著階梯往上走去,觀察著塔內的環境。

有一些樓層可以直觀地看出其功能和作用,比如圖書館。一眼望不到頭的高大書架將空間填得滿滿當當,樓層中央擺放著桌椅和沙發。

圖書館上方的幾層則明顯是教室的布置,看上去與米婭讀大學時的階梯教室別無二致。

再來就是學生宿舍,每人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如同酒店長廊一般排成一排,這一層的中央還有幾處公用的休息區域。

另外一些樓層,則難以從外觀上分辨出它們具體的功能,看上去更像什麼魔幻電影道具展覽館。

米婭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著迷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色,如同第一次參觀著名景點的遊客那樣全神貫注、目不轉睛。

她在現代社會高度發達的娛樂文化產業中浸淫多年,見過太多恢弘壯麗的場景設計,早已對這些建築看得麻木——可是,那都是隔著屏幕進行的。

那些壯美宏大的景色通通都濃縮在一塊小小的屏幕中,只要她想,就可以24小時不停地刷新,直到看膩為止。

當大腦日日浸泡在這般高密度的轟炸中時,再精美的設計也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手划走的畫面,即使偶爾能吸引她一兩秒鐘的注意,也會在下一個瞬間被拋之腦後……

然而,此時此刻,米婭並非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劃屏幕,而是真真正正踩在了一座盛滿了神秘與莊嚴的法師塔之中。

階梯無限延伸,空間無限廣闊,這座宏大的建築將她整個人包圍了起來,昭示著自己絕對的存在感。

它無法被手指輕易地划走,無法被隨意地拋之腦後。她置身其中,只感到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正仰視著一棵看不見頂端的參天巨樹。

一開始米婭就連上一級台階也小心翼翼,後來逐漸大膽了起來,噠噠噠噠的腳步聲迴蕩在空無一人的塔樓之中。

她在書架中穿梭,仔細觀察走廊欄杆上雕刻的紋樣,法師塔中的每一件事物都讓她無比好奇。

那些放在遊戲裡時根本不會去注意的細枝末節,眼下都成了她觀察與探索的對象。

米婭就這麼一層層地往上走去,最終在一座高層的露台前停下。

她心想:唯一的缺點在於,這裡太安靜了。

她的法師塔不應該這麼安靜。它應該更熱鬧、更吵嚷……

就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的同時,一陣刺痛襲擊了米婭的太陽穴。

她捂著腦袋靠在欄杆上,俯視著腳下已經走過的樓層,一些記憶的片段無聲地翻湧上來,從模糊變得清晰,從碎片變得連貫——

那並非是隔著屏幕操縱像素小人的遊戲玩家的記憶,而是切切實實發生在此地的,大魔法師「真理之眼」米婭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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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之眼」米婭是當世保有學徒數量最多的大魔法師。

在她的法師塔內,學徒的數量永遠在30~60人左右的區間浮動,總數則早已到達了驚人的三位數。

法師塔每三年進行一次結業考試,通過考試的學徒可以順利畢業,摘掉學徒的帽子,取得正式魔法師的稱號。沒有通過考試的學徒,則只好再等三年。

在完成身份登記之後,學徒會在塔內擁有自己的宿舍,可以在塔內隨意出入。法師塔會在每學年開始前下發當年的課程表,學徒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要上的課程。

鑑於負責授課的教師基本都身兼數職忙得腳不沾地,因此課程採取隨聽隨走的形式進行,除了布置課堂作業以外,沒有任何形式的考核。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使得這座本該莊嚴肅穆的法師塔看上去更接近於……熱鬧的菜市場。

每時每刻都有學徒自由地進出、討論、吃吃喝喝、在宿舍的休息區睡成一片或是把實驗室炸得警報直響;

樓下的教室內正在上著極為深奧的古代魔文,台上教師滔滔不絕,台下每名學生都面色呆滯,仿佛被施了一個集體僵硬魔法;

樓上宿舍的公共休息室內正在進行緊張刺激的閉眼扔飛鏢比賽,分數最低的那位要負責向老師匯報他們「不小心」釋放了一隻酸霧蠑螈並且它正在塔內逃竄根本就抓不住的悲慘故(shi)事(gu);

圖書館裡,有兩個學徒圍繞著「古代魔法與現代魔法之優劣」的問題而爭論得臉紅脖子粗,但很快就因為在圖書館大聲喧譁而被其餘學徒群起而攻之,只好一同抱頭鼠竄灰溜溜地逃走;

與圖書館一牆之隔的實驗室里,三分之一的學徒成功熬製出了合格的魔藥,三分之一熬製出了不合格的次品,還有三分之一正在小聲探討能不能把這節課的成品當做下節毒藥課的作品交上去……

散漫至極,缺乏規則和紀律的約束,學徒的平均水平低得可怕,結業考試的通過率足以讓任何一名大魔法師羞憤自盡——

但也非常、非常的自由。

比起傳統意義上通過嚴苛的教育培養出優秀魔法師的高級學院,米婭的法師塔更像是一座大得沒邊的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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